韦筠正待吩咐人收拾,却没想到卢照突然出现了。"稀客啊。"韦筠道。
卢照也不在意,照旧笑嘻嘻的,"大嫂。"他对范蓁说一句。范蓁淡淡点头,"妾身先告退。"说完后径自起身,卢照也不在意,待范蓁走了就急吼吼地拽住了韦筠的袖子,"阿哥,我有事同你说。"
韦筠皱眉,回回卢照表现出此种姿态都没好事,"你们先下去罢。"他挥袖遣走了下人们,"你说。"韦筠转对卢照,他料想如今卢照也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惹不出什么大祸事。待卢照开口,韦筠却未听完就一拍桌,"荒唐!你的脑子成浆糊了不成!"
卢照并未置意,照旧笑嘻嘻地胳膊往桌子上一支,"阿哥也不是瞎的,眼见着那小屄开合,又用过数次,未觉长在男子身上有何不妥,怎么现在倒做出如此堂皇之反应?"
韦筠背过手在这厅堂中来回逡巡几个转弯,却依旧烦躁,他一撩衣摆坐上正位,"照你这么说,何故杜亭就没这征兆?"
卢照一咧嘴,"阿哥,你别怪我说话直,但毕竟你那货从前是出来卖的,照我看来要不是及时悬崖勒马,那处早就烂了,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如何生育?"
"你这话说出口,你心中有把握不成?还是你现在是疯了不成!"韦筠气上心头,又一拍桌,那桌子在用力之下裂开了一条小缝。"阿哥仔细别扎着手。"卢照敛去笑容,"我信任阿哥才让阿哥做头一个知道的。如今阿哥要不替我请个信得过的大夫,要不我就领着人出去找大夫,别个若愿意笑话就笑话好了,要是果真如我所说,我可不在乎是否丢面。"
话说到如此和威胁也无几分分别。韦筠气急,正大光景的大夫肯定找不得。但那些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又有几个信得过的,盘算之下韦筠想起倒有一个姓江的赤脚老郎中,平素在妓院里混日子,给那些妓子们开些防病治病的方子,若是妓女有孕,也给她们开些堕胎的药物。反正这人成日醉醺醺的,疯疯癫癫,就算说出去旁人也只不过当疯话。"就依你。"韦筠咬牙,吩咐仆役去找。
如此白日高悬,那江郎中却在青天白日里就醉醺醺的,他见了韦筠反倒不请安,见了卢照倒笑嘻嘻的,"卢大爷,好久不见。此番有何事哪?"
"此番自然是你正业了。"卢照笑道,将人往囚着杜琓的房中领,眼看他俩臭味相投,韦筠担心卢照吐出些不该吐露的话,于是紧跟着去,关着杜琓的小院本就偏,而今秋日时节,落叶遍地,凄凄凉凉,韦筠心下不快,待卢照推门进去,里头暗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熏香味,压抑浮沉。韦筠便不踏入房中,只倚在门口。
"要我为你点蜡烛否?"
"不用,本来便是把脉的活,又何须看相呢。"
韦筠头靠在门框旁,听得帐子里传出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声响,并不惊惶,倒像是的梦呓似的,韦筠皱眉,这院子地处偏僻,若不点光亮,便是白日也昏昏暗暗,卢照将人关在这里,好人也成半个疯子。
待卢照和那江郎中踏出来。"如何。"韦筠问。
"就依卢大爷所说,确是有孕了。"那江郎中施施然地说。
"我可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否和卢照合谋,若是有一句虚言,你平日就干着谋害婴孩的勾当,我就此将你杖死也没半点清理不合,说这话,你可仔细想过了?"
江郎中面上笑意不改,照旧是那一副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相貌,"我从前是跑江湖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男子双性不算,也见过人家貌美如花的妇人底下阳物巨大,好端端的生出三个卵蛋的人也有,我说实话如何,不说实话如何,韦大爷如此咄咄逼人,怕是在我说出口之前自己先相信了八成。"
韦筠挥手将人打发,"拿了银钱走吧。但我有言在先,你若话多半句,我可顾不得情面。"
"我自然知晓。"江郎中大笑,却转过身对卢照作揖,"先恭喜卢大爷了。"
待人走了,韦筠携卢照在这院中脏污的石凳上坐下,"你怎么想,那江郎中便是干这事的,堕胎的药自然不少,早解决早省下一件事。"
卢照惊异扬眉,"你在讲什么阿哥?自然是要生下来的。"
"你疯了不成!男子如何生育!"韦筠腾的站起,"你白日待在这不见天日的院子里,晚上就去酒肆打发时间,脑子也泡在酒缸里混沌了不成!"
"男子如何不能生育,他既怀上了我的孩子,怎么就没有生下来的道理。"卢照嬉笑。韦筠见对方身上分明半分酒气也无,字里行间却比醉汉更不清醒,要不酒色入身,要不,已然疯癫。卢照咬牙,"你可想清楚了,寻常女子生育便是九死一生,你若下做下如此决定,杜琓必死无疑。"
"他死了又如何,反正人本来无法永活。"卢照把玩手中玉佩,手指划过红缨时姿态缓慢,"若他活,便是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对牛弹琴半句多。韦筠拂袖而去。他今日本想去处理公务,但如今心烦意乱,去了也是白去。索性告了一天假。韦筠信步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范蓁的院子,那丫鬟红袖守在门口,见来人是韦筠便让开,韦筠推门进去,本以为入目的又是那样腌臜场景,却没想倒里头范蓁正在和杜亭下棋。"夫君。"范蓁唤道,却无起身请安的打算。倒是杜亭先跪下了。
"起来吧。"韦筠心烦,未经思索便把话说出了口,"你那干儿子,如今有孕了。"
杜亭面上的神情可称痴傻。待反应过来,那整张棕深色的脸竟变成惨白模样,"老爷打算如何预备堕胎呢?"他强撑着问。
韦筠心上腾的升起一股恶意的快活,仿佛刚刚他在卢照那受的气都原封不动地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韦筠坐上那圆凳,"我倒是想呢。但是我那好阿弟执意要让你的好孩儿生下来。"
"老爷!如此你还不如直接将阿琓打死了好!起码他死前不用受如此苦楚!"杜亭绞着自己的手指像要拧断似的,纵使他歇斯底里,说话也不应如此不知轻重。韦筠变了脸色,但下腹又升起一股奇异的热度,杜亭鲜少落泪,如今看到那张脸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水,韦筠反倒意料之外地请动起来。他一撩一摆,"过来。"韦筠沉身说。
杜亭面如死灰,嘴唇蠕动间反倒只言片语都未出口,"是,老爷。"他应完便膝行过来,沉寂地吮入了那半勃的阳物前端。
"老爷。我能去瞧瞧阿琓么。"待杜亭擦去唇边白浊,他问道。
"眼下怕是不行。我那阿弟正在那处呢,待他走了,你要去瞧瞧就是。"韦筠捏住杜亭下巴,个千人操万人骑的烂货,韦筠的脑中突的想起卢照方才说的话,但杜亭的脸凄楚悲凉,如此不胜过那年轻无知许多?他觉得出如今杜亭的脑中是有些想法的,如此,杜琓死了倒也好,这人若无处可去,自然便只有待在这里,到时,还不任他拿捏么。韦筠收回手,指尖捻了两下。"老爷要走了么?"范蓁一直冷眼看着,却突然出声。
"是,我去衙门了。你若有事就让红袖去找我好了。"韦筠一笑,便又回复到那洒脱的样貌。"至于卢照,你若劝的动便劝罢,只我事先要对你说一句,不同于我,阿弟一恼,可是要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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