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懿在地上坐了大半天，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他已经恢复了神志，但宋懿并没有后悔自己做的事情，甚至感到一丝快意。

宋懿看着大门被打开，纪顾缓缓走过来，将尖刃抵在宋懿的喉咙，一字一句吐出让宋懿全身发冷的话。

“你就这么恨吗，你怎么对我都行，你这么对时白？”

“他明明只是好意来看你、想拉你一把！”

“时白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

“既然你都能将对我的恨发泄在时白身上，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你最敬爱的老师，一定也没想到他的得意门生是这样的人，但他却永远没办法知道了，我真为他感到可惜。”

宋懿浑身发冷，不自觉地颤抖：“你什么意思？”

“你最敬爱的老师，因为与敌国军师走得太近，被我派人处决了。”

宋懿愣住，看着他呢喃道：“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背叛帝国，你不是也最信任老师了吗……”

宋懿是个孤儿，帝国战乱之时四处流浪，那时候的他才十岁却已经流浪了三年。

是老师将他从蛮荒的战地里救下，是老师给了他温暖，教给了他知识，让他变得强大，强大到连最高精英联盟PGE都破例让他加入。

在宋懿眼里，老师是最善良的人，也是帝国最忠诚的信徒，他曾发誓用生命维护帝国荣光，也教导宋懿在PGE里要好好为帝国效命。

纪顾似乎愣了三秒，然后道：“你都能是这种人，他凭什么不能？”

宋懿不可置信，他咽了口口水，艰难道：“纪顾，你是因为我，才怀疑老师，然后派人处决他的吗？”

纪顾沉默了一会儿，如实道：“帝国高层不会放过这件事，这是事实，即使不是让我做，依然会有别人去。”

说完，见宋懿没有反应，纪顾将一个东西扔在了宋懿腿边。

包裹的白色手帕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掉落时帕子散开，从中掉出的是一截带着纯银色戒指的小指，戒指上刻有一个S字母。

这枚戒指是老师的，小指也是。

宋懿一时间觉得呼吸困难，大脑一阵空白，凉意也蔓延到四肢，他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然后狠狠按住自己的心脏，发抖时尖刃微微磨蹭他的脖颈，滴滴血珠往外冒。

纪顾皱眉，将尖刃移开。

宋懿咬牙不让眼泪溢出眼眶，许久后他突然哈哈大笑了好几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疯狂。

宋懿抬头看向纪顾。

他此时确信，纪顾一点也不爱他。

于是他用尽所有力气，迅速夺过纪顾手里的尖刃，然后毫不犹豫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纪顾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宋懿看着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是轻笑。

宋懿缓慢道：“纪顾，如果再重来的话，我不要爱你了。”

痛意四处蹿，血往外流，意识逐渐模糊，宋懿倒在了纪顾面前，月亮也从乌云里探出，银色的月光为他赠上了最后一点体面。

月亮真亮。

宋懿回忆完上一世的经历，整个人差点陷进痛苦里出不来。

他回过神后迅速拿过床边的手机，然后拨打了备注为“老师”的号码。

等待接听时的嘟嘟声让宋懿指节紧张地抠着手机边缘。

嘀的一声，电话被接通了。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休息准备过几天的任务，打给我做什么，半夜三更的，我不久前才把PGE新生档案归纳完躺下，老师已经不年轻了，需要好好休息，懂？”

宋懿愣住，低声答：“知道了老师。”

刚回答完，电话就挂了。

宋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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