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抽空抬眼看他：“感觉你这两天…心情很好？”
安里放松身体，手心撑着下巴，又答：“也还好。”
维克托不着痕迹的审视他，安里这两天好像变了个人，好像轻快了些，不再是那种沉闷的任由摆布的性格，也好像有了点自己的想法，其实变化不太明显，只是跟他相处久了，才感觉到一点微妙的变化，所以有一瞬间他也怀疑安里是不是被噬神兽篡改记忆了。
又想会不会是安里知道了维安的身份才感到轻松愉快？但感觉安里不是那种人。
不过也只是瞎想的一瞬间，他不是心理医生。
“对了，你的翅膀，是你自主意思收回去的吗？你能将它放出来吗？我做一个记录。”
“能的。”安里回答之后看见维克托还看着他，想了一下反应过来维克托是在等他用行动回答，于是打算把翅膀放出来，又觉得后背有点闷胀，意识到不能直接在衣服里释放，所以伸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咳！等等。”维克托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打断他：“维安看过了吗？没有的话，等维安回来，一起看吧。”
“喔。”
维克托照例分析他的身体情况：“你现在虫族的显性特征比较明显，但我们找了一些你以前的照片做对比，觉得还是那时更贴近虫族特征，比如说脸型，眉眼，还有身高，你超过雄性平均身高很多。”
维克托对比一组照片说：“虫族雄性基本上是小脸大眼，下巴偏圆润，眉眼温和圆润，跟你小时候比较像。”
但安里现在变了挺多的，五官像是长开了一样，褪去了无害的幼态感，脸颊的软肉缩成了流畅协调，勾着形状优越的颌骨线条，再向上，鼻梁高挺，眉眼清冷，半垂着眼时尽显冷峻矜贵。
可以说是从少年变成了青年，长开了。
安里看了对比也不太懂，不过他惊讶的是这些以前的照片里，还有他十几岁跟着莱伊生活时的照片。他只想着，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所以你身上虫族特征退化了很多，但性征还在，我们推算是因为兽人基因开始活跃，想要取代虫族基因，只不过它们都并不完善，两套基因现在在你身体里维持共存，但随着时间流逝，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变化，有任何基因链受损，可能就会促进基因自主汲取补全，这样就会优先融合另一套基因，但两组基因不契合，一但融合，对你则是致命伤害，所以现在要补全你身体里的两套基因数据。你能懂吗？”
“能懂。”
“但是相同的基因链非常难找，我们在兽人族还算有能力，但是虫族那边真是没有门路，这你能懂吗？”
“能懂。”
维克托看着安里亮晶晶的眼睛，欲言又止。安里撑着下巴侧头看他。
“你…真懂了吗？”
“嗯？你们找得到兽人基因链，但找不到虫族的。”安里缓缓回答。
“唉，你没懂他的意思。”艾洛尔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到他们旁边，认真地给他解释：“你知道，我们调查你的身世，就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血缘亲属，通过其他方式搜寻一些基因样本，但你……”
他话音一转，隐去了重要的事，只说：“现在出了这件事，维安手不能伸到虫族那边，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而虫族那边还有艾狄和其他人盯着，你这里……”
“喔。”安里说：“那就不要虫族基因了，我没关系。”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满脸愁容。
说实话，安里跟以利亚生活这段时间几乎不动脑子，平时以利亚问什么他说什么，很少费力去思考聊天时的话外之意，上一次努力转动脑子与人客套应付，还是在拳馆卖身时，对那些难缠的客人。
他缓了一会儿，慢慢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艾洛尔眼睛量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安里突然就开窍了一样，忙拉着他低声道：“也不是让你做什么！我们就是怕维安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想着你一定要劝劝他。”
安里眼皮一抬：“怎么劝？”
“呃……”艾洛尔挠了挠头，转头又看了眼维克托，俩人不知道眼神交流了什么，艾洛尔又回头教他：“就是给他说点软话，别让他这个时间跟虫族翻脸。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你这病需要去虫族治，你就先稳住他，告诉他你会回来的。千万别让他发疯哈，行吗？”
“嗯。劝他不要发脾气。”
“是是是！是这个意思！”
以利亚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看，艾洛尔连忙给安里使眼色，拉着他去跟以利亚打听。
“刚刚虫族那边向我要安里的种族证明！妈的——这些糟心事没完了！”
“啊？会议的时候不是屏蔽了面容吗？他们怎么会想要这个？”艾洛尔突然想起：“是奥德里奇那伙人！？他们想怎么样，撕破脸皮，鱼死网破？”
“嘶、我让你查的消息查到没有？那个研究项目团队还在吗？是谁名下支持的？”
“没查到，早就解散了，二十多年前就陆续消失了，实在不好查…”艾洛尔小心说：“维克托那边让我转告你，现有的基因样本用完了，筛选的模拟实验皿全失败了。”
以利亚眼底染上许多烦躁来，艾洛尔偷偷碰了一下安里，安里走过去扯以利亚袖子，“老公，回房间？”
事实证明，他说话还是蛮有用的。
但回了房间也不消停，安里被以利亚按着亲了一会儿，以利亚的光脑就不停的响起来，他接了两三个就开始恼火，呵斥对方办事不利索。
他情绪挺差的，安里安静的在旁边解衣服扣子，等以利亚放下光脑才贴过去。
以利亚上一秒还气得眼神冒火，一扭头脸色顿时缓和，搂着他哄：“怎么，这么主动，是想要了？”
安里贴着他，摸摸他的胳膊，又摸摸他的腰，等以利亚忍不住亲吻之后，才慢吞吞的笑了笑，像是偷偷地炫耀般喊他：“老公。”
“嗯？”
“你还想看翅膀吗？”安里小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