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回到卧室时，头发还在滴水，她拿过手机，准备去吹头发。

看见手机上一连串的消息提醒，她自以为很隐蔽地看了林玉一眼。

走回浴室她才点开消息仔细看，“你的妹妹爱上了你”八个字像烙铁似的，烙入了林千的眼睛，烙在她心上，烫得她浑身发热，脸更是红扑扑的。

再一看，林千才看清前面还有“如果”两个字，她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回复。

就算是再怎么迟钝，她也意识到了林玉对她的感情。

“你会怎么办呢？”林玉的问题像是责问，叩问着林千的心。

是她，先做出了那些出格的事情，林千想，或许没有那些事情，妹妹会爱上别人，会像羽翼渐丰的雏鸟，总有一天离开自己的身边。

林玉应该会像与自己所做那样与别人翻云覆雨，在别人身下呻吟，被别人抚弄而浑身敏感地颤抖，林千想到那一幕，突然感到难以接受。

在不知不觉之间，林千早已习惯了林玉总是黏着自己，依赖自己，目光总是跟着自己，就像是自己养的小狗。

但是林玉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会再像是孩子一样，也不会像宠物一样，只有小小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姐姐。

林千感到失落，她还是想像以前一样独占自己的妹妹。

这种想法出现，她才蓦然发现，自己对妹妹的觊觎早已超出自己的想象，那是旷日持久被忽略的欲望。

那种欲望悄悄地侵蚀着自己的心，自己却从未发觉，还要假装无辜。

罪恶感在心中腾起，林千的心坠着千斤重的石头。

作为姐姐的责任和炙热的爱意撕扯着她，让她仿佛分裂成两半。

进退两难的困境应该何去何从？

看着手机中的消息，她诚实地回复：“我不知道。”

林千吹完头发回房间时才发现外面下起雨来，空气更加闷热潮湿。

林玉背对着她靠着床不知道在想什么，屋里只开了床头的台灯，昏暗沉闷一如林千的心情。

林千爬到床上，她从林玉身后探头，才发现原来林玉在哭。

她突然慌了神，她掰着林玉的肩膀，想让她看着自己：“怎么了，玉儿，怎么哭了？”

林玉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听到姐姐唤自己名字，她的眼泪更加像决堤似的一涌而出，眼前都模糊了。

林千见她不动，只好一把将人抱住，手上轻轻地拍：“不哭不哭，玉儿乖，谁欺负你姐姐打它好不好？”

林玉小的时候被人抢了玩具，就这样往自己的怀里钻，哭得像个泪人儿，委屈地抽噎。

林千年纪也不大，明明平时总是嫌妹妹烦，像个跟屁虫，可是她看不得林玉像个小可怜似的扑到她怀里，看不得林玉委屈巴巴，看不得林玉受欺负。

已经多久了，林玉再也没像以前一样在她怀中哭泣。

林玉的身体渐渐被这样的温柔软化，松弛下来，她的眼泪还是默默滑落，那无声的悲伤全部化作泪珠打湿了她的发鬓。

林千终于能从正面看看林玉的样子，她的右手摸着妹妹的头，左手拿过纸巾轻轻替妹妹擦拭眼泪。

林玉却猝不及防抱住了她。

林玉的手紧紧箍住姐姐的腰，好像姐姐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她的头埋在姐姐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姐姐的肩头。

“姐姐，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她抬起头看着姐姐。

看着这双红色的眸子，没人能说出一个“不”字。

“好。”

林千的话音刚落，她的唇上就印上一个湿漉漉又略带咸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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