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叫。晚上在御花园巡逻的侍卫不少，你把他们都叫来，看我怎么操你的！”

幽深的树丛内，轩辕致的低吼宛如扑食的猛兽，从喉咙底发出粗糙的撕扯。

身下，银素的绯红色宫袍衣襟大敞，朱砂里衣摇摇欲坠，衣领挂在大臂，露出光洁嫩滑的香肩。在月光的照耀下，瓷白的肌肤宛如羊脂玉一般光滑，又带着圣洁的洁白色泽。

他望着轩辕致眼底罕见的猩红，吃吃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连殿下也变了呢......”

轩辕致一愣，看清他眼底的嘲讽，心口被砍了一刀，不可置信地问：“银素，你恨我？”

银素用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进身下的草丛，扬了扬下巴：“我不该恨你么？”

顿了顿，接着道：“妖月族被你们攻破之后，我父王将我献给你们，皇上承诺退兵，给妖月族一条生路。可结果呢？”

轩辕致道：“父皇已经许给你们十五座城池，还不够你们安身么？”

“呵呵呵......”银素笑他无知，“太子殿下是真的被皇上骗得团团转，还是装聋作哑呢？皇上下令让三王爷屠城，我都城子民惨遭杀戮，所有妖月族人被押进皇宫充作性奴。不然，殿下以为，后宫那些妖月族的双儿是从哪里来的？而那些原本不服皇上的大臣，为何一夜之间对他俯首称臣？因为......皇上将我族子民当做赏赐，一个一个赏给那些大臣。”

太子的脸一茬接一茬地白下去，他无法相信，他亲自签定的十五城协议会被皇帝转手作废。他也不敢相信，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三王爷，竟然率兵屠城。

目光再次凝聚到银素脸上时，明白这怨恨的由来。心痛的同时，念头一转，问：

“父皇近来龙体抱恙，是你......”

银素缓缓从草地坐起，透过树影的婆娑月光在他脸上挪动，风情顿生，他启唇：

“殿下若是怀疑我，便去宗人府告发我，让我想想，拟个什么罪名呢......”

他凑到轩辕致耳侧，喷出馨香的气体，悄声道：“便说，银素娇软玉润，与皇上日夜沉沦，残害皇上龙体。你这么去跟他们说，如何？”

“你住嘴！”

轩辕致无法忍受他说出这样践踏自己的话，捏着手臂的掌心突然用力，却触碰到不属于肌肤的粗糙的物件。

“啊！”银素吃痛地一抽，刻意装出的慵懒和风情豁然破碎，须臾间，回到那个清冷忧郁的银素。

“怎么回事？”轩辕致翻手在月光下一看，只见掌心的濡湿原来是血，“你受伤了！”

他连忙凑近，将银素的衣袍轻轻拉下，露出包裹着绷带的左臂。那里，伤口已经在刚才的挣扎下崩开，血液浸透白色的绷带，顺着手臂往下淌。

“你怎么伤的？”轩辕致不由分说拆下纱布，私下一片干净的里衣，重新替他包扎伤口。

强烈的关心宛如夏夜里的海浪，在无尽的黑夜里翻滚着，涌出高高的浪涛，冲刷内心最后的防线。

银素没有说话，方才的傲慢，尖酸，怨恨，在这双炽热的手掌下荡然无存，埋进深深的夜色里。

“你父皇不行了。”

他别过脸去，匆匆擦去眼角的泪，“他硬不起来，吃了好几服药都不行，但是又想折磨我。刚开始用鞭子，后面就开始用钝刀。昨日那刀没有磨好，这口子就留下来了。”

说到这里，绝色的脸庞勾起一丝冷笑，“三王爷也惯爱折磨人，兴许就是跟你父皇学的罢。给我下了醉合欢之后，用又粗又硬的毛垫折磨我，然后将我绑起来，拿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我。我越疼，他越兴奋。”

“别说了，别说了......”

轩辕致抱住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仿佛怀里的人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器。

“银素，我带你走，你跟我走吧。”

银素被他抱着，痴痴望向半空的残月，问：“你是太子，我是亡国公子，怎么走？”

“我们私奔。继承皇位的大有人在，社稷不差我这一个。如果你愿意，我们回去你的家乡，去过耕田种树的日子，好不好？”

“我跟你走，你父皇必定派天罗地网来追杀你。我死了不要紧，左右我在屠城那日就该死了。你呢？你是四海国的太子，你有你的抱负。”

“这些都不重要！”轩辕致几乎崩溃，“我只要想到你在宫里饱受折磨，我就生不如死！”

月光下，那双绝代美丽的眸子滑下一滴眼泪，眼中澄明，某个本来在动摇的念头在那一刻决定。

“殿下。”他唤道，“要了我吧。”

松开怀抱，他盈盈看向轩辕致的眸子，“我不要什么明天，也不要什么以后，就此时此刻，你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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