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瞳等仿生人將领哭著回到舰队中，此时陆远试图阻止已经来不及，羲和旗舰期耀號平地跃迁进入太虚维度。

和通常的垂拋航行很不一样。这一次，从来遥不可及的大道本源竟是如此接近。陆远此时已经明了，所谓大道本源就是识海在太虚维度上的具现。

识海烛照诸天万界，点亮亿万生灵的智慧之光，见证世间悲欢后，识海又是生命之光的最终归宿。

就像所有浪最终回归大海，无论它曾多么独特多么与眾不同。

人们分明感受到期耀號正在“升格”，这艘由成煌独自驾驶的旗舰正在脱离凡尘之躯，朝著非凡之境不可逆的跨越。

识海以激盪回应，无穷无尽的光团从“天”而降，涌入期耀號，令这条辉煌的旗舰越发像一团刺目的光。它越飞越“高”，此时人们所在的三维空间似乎变成大地，而期耀號正在飞向远空。无论从任何角度观测，它悬於所有人的头顶。

那一刻陆远感受到成煌的神念，他的声音已经带上神性的色彩：

“陆远阁下，感谢你之前的提醒。我並非牺牲，只是到了必须离开他们的时候。”

陆远难过极了：“我说那些话並不是这个意思。”

“启瞳是我按照女儿的模样製造，所有的仿生人，都是我们羲和人按照自己至亲的模样製造，我们从未將他们当成工具。未来的岁月里，他们也许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先说一声抱歉。”

“他们很好，不会麻烦。”陆远这样承诺。

“那预祝你们荣归故里。”

“谢谢！”

这是陆远最后听到独属於成煌的声音，在那之后，他的声音变成了无数精神的混合。虽然依旧保持理性，但明显已经是另外一种存在。

又三小时后，真武舰蓄势完成，此时灰雾已经浓郁到遮蔽视线，多条飞船已经出现肉眼可见的结构损失。情况已经接近不可收拾，清微子满头大汗在指挥链路中呼喊：

“真武打击就绪！”

“说好的锁定呢？”

回应他的是高悬太虚的期耀號，此时已经没有飞船的模样，化作纯粹的一团无法直视的光。

【羲和道法·永夜星】

伴隨著煌煌之音，期耀號爆发出惊人的光辉，直到此时人们惊讶的发现，期耀號已经高悬於仙女系的上方。

永夜星的非凡光芒照亮整个星系，曾阻拦联军的暗物质风暴在强光下冰消瓦解。就只在剎那间，飞將號接受到海量资讯，隱藏在暗涌区的所有弃族舰队都被標註出来。

永夜星可不是瞬间开全图这么简单。

一条弃族飞船正在高速移动，永夜星照下一道红色光柱，那条飞船在红色光柱中骤然停止寸步难行。

正是距离陆远舰队320光年之外的沉默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