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河对我的兴趣不小,他若日后频繁出入宸闕宫,难免会招致闻彧的猜忌。
如今朝堂之上太后势力未消,闻彧作为皇帝,不会容忍尚膳司掌印这等掌管帝王饮食的要职,落在太后一党手中。
虽说不知道本世界女主的机缘如何,但男主之间的制衡抗衡,必会影响各自势力的消长。
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为我们的任务值添砖加瓦了。”
蓝麻雀听得云里雾里。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但它不想被悦姐觉得没进步,用著论坛上的万能回復,“悦姐厉害!”
宋悦笙熟练地闪身翻进太医院偏门,轻车熟路地撬开药房窗户,落地时却踩到了一地碎陶。
“砰!”
陶片飞溅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宋悦笙浑身绷紧,耳尖微动,听见內室传来衣料摩挲的细响。
太晚了。
月白色官袍掠过屏风,沈棲鹤执灯而立,清俊的面容在烛火下半明半暗。
他腰间银针囊微微晃动,针尖在灯下闪著寒光。
“第八次了。”
温润的嗓音里带著几分无奈,沈棲鹤缓步上前。
宋悦笙正准备从窗户原路跳回,却见几个太医从远处匆匆赶来。
她反手闔窗的剎那,沈棲鹤已近在咫尺。
“这次又偷什么?”
沈棲鹤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眉头微蹙,“还是......”
“借点金疮药。”宋悦笙梗著脖子,声音沙哑,“日后还你银子。”
沈棲鹤忽然轻笑,灯火在他眼底跳动:“女贼也会受伤?”
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悦笙迅速灭灯,拽著沈棲鹤跌入药柜阴影,匕首抵上他腰腹,掌心紧捂他口鼻:“配合点,沈院判。”
两人贴得极近。
沈棲鹤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和她如擂鼓般的动静形成鲜明对比。
但他不觉得是这过於近的距离。
因为他瞧见了她额头上的薄汗和她系在脖子上黑布条上渗出的血。
门推开。
几个太医点了火摺子查看,瞥见窗边不整齐的碎陶。
“沈院判的捕猫陷阱成功了?”
“应该不是。按理说,猫跳进来踢碎陶瓶会受伤,但你们看,都没有血痕。”
“那刚才是什么动静?”
就在此刻——
“嗯......”
沈棲鹤突然在她掌心下发出曖昧的鼻音。
宋悦笙瞳孔骤缩。
这狗东西要干嘛?
却见他的眼睛里闪烁著笑意。
“什么声音?”
脚步声逼近。
宋悦笙將匕首从沈棲鹤的腹部移开,轻移旁边一步,方便等会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只要有人来,她就挟沈棲鹤以令眾太医。
他是院判,医术又高。
別的太医不会不救。
只要有时间空隙,她就能离开。
然而,沈棲鹤突然搂著她的腰,將她带到他怀中,指尖一挥,三枚银针穿透窗纸,远处隨即传来“砰”的碎裂声。
“定是逮著那只野猫了!”
“走吧走吧,去看看。”
……
门关声伴隨著脚步声远去后,宋悦笙鬆开捂在沈棲鹤唇上的手,却听他低声道:“我刚才救你一命,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比如……你是谁?为何要三番五次地来太医院拿那些准备焚烧的药材?”
“是谁指使你的?你们拿那些劣质药材是准备拿到宫外贩卖,进行谋取私利?”
宋悦笙忍著疼痛,將腰间的手大力地扯开,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將人狠狠摜在地上。
“我是谁?”
她单膝压住他胸口,匕首寒光映亮那双燃著怒火的眸子,“我是你祖宗!”
手刀劈下的瞬间,沈棲鹤涣散的瞳孔里,最后映出的是她因疼痛而微微发颤的睫毛。
意识消散前,他模糊地想。
原来这个总游刃有余的女贼也会失控。
以及……银针拿少了,刚才衝动,把三根银针全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