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赵禎转过身来,目光灼灼。
“这么说来,吕卿家也是赞成那份赏赐名单了?”
语气沉沉,顿时让吕夷简后背的开始冒出一丝冷汗。
当下,这位吕参政不由有些委屈,道。
“陛下明鑑,臣这半年多以来,受命在外,辗转多地,与萧孝忠乃至辽主数度交锋,
中书之中诸多大事,臣虽列席,但毕竟久不在京,加之二位相公態度坚决,臣也不敢多言。”
这话前半段表功,后半段诉苦,不得不说,很符合吕夷简的风格。
然而,赵禎却並不吃他这一套,道。
“你的功劳,朕自然是清楚的,但是,你和朕君臣多年,也当知道,为臣者的本分,
就是忠君,今日两府大臣合起伙来,逼迫於朕,可称忠否?”
此处没有旁人,赵禎也就更放得开一些,言辞犀利,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
吕夷简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无奈。
默默的嘆了口气,他自己也知道糊弄不过去,於是,只得想了想之后,道。
“陛下明鑑,臣刚刚回京不久,对京中诸事,的確了解不多,不过,要说疑惑之处臣的確也有”
以吕夷简的聪明,他当然知道,赵禎叫他过来,是想知道什么。
但是,这些事情,別说他自己都不知详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
所以,曙再三之后,吕夷简也只得略略透了个口风出来,道。
“臣听闻,前些日子,钱参政和鲁参政,都接连向陛下上了札子,意欲求去,鲁参政老迈,近年来身体不佳,此次北伐之后,更是缠绵病榻,时常不能上朝,有心致仕也算正常。”
“但是钱参政—他多年在朝,素来谦谨,並无过错,身体也还算康健,臣听闻他意欲致仕之事,心中十分异,也曾登门拜访过,却不曾想,钱参政这些日子皆闭门谢客,
让臣也吃了个闭门羹。”
钱惟演?
赵禎目光微沉,心中的脉络越发明晰了几分。
目光落在吕夷简的身上,他倒是也没有继续为难后者,毕竟,老吕同志在这次北伐当中,算得上是呕心沥血,还是功劳不浅的,敲打一下也就罢了。
轻轻点了点头,赵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思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京中多事,这段时间吕卿家也辛苦了,好好在府中歇息几日吧。”
话音落下,吕夷简猛然抬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发颤。
“陛下..—
“退下吧。”
赵禎却並无所动,摆了摆手,冷声开口道。
见此状况,吕夷简不由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气,隨后,他低头俯首,恭敬的行礼过后,
便退了出去。
隨后第二日,吕参政就“偶感风寒”告了假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待得吕夷简离去之后,赵禎却依旧坐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直到片刻之后,邓德用的身影在殿外匆匆出现,在张从训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启票官家,您吩附奴婢查的消息查到了。”
“近些日子,曹娘子身边的几个心腹宫人,的確曾经借採买的名义出过宫,而且,曹娘子也的確时常到钱娘子和圣人娘子宫中敘话。”
“奴婢查问过近些日子隨侍在曹娘子身边的宫人,发现此前两次流言,的確都和曹娘子有关。”
“这是供词,请官家御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