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什么叫宋军引来了辽朝的援军,突袭了都思兔河大营,全军覆没?”
“辽朝哪来的援军!!!”
此时的元昊,几乎已经陷入了癲狂当中,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理智,声音都有些声嘶力竭。
底下前来报信的探子瑟瑟发抖,低著头不敢说话,只是一味的磕著头。
然而即便如此,迎接他的,还是一道闪著寒光的宝剑,温热的血液进发,一颗新鲜的头颅落在脚边,让帐中变得越发诡异起来。
张元站在一旁,嘆息一声,却並未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大帐,然后守在了外面。
一声声嘶吼声和求饶声响起,片刻之后,一切重归平静,帐中传出了浓浓的鲜血味道。
甚至於,在张元的脚边,都有一丝殷红的血液,顺著营帐的缝隙流了出来。
“进来!”
帐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元昊的语气当中带著疲惫。
然而,张元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打了个眼神,示意一旁几个早已经瑟瑟发抖的侍从走了进去。
所幸的是,这一次倒是没有惨叫声再传出来,不多时,几具尸体被拖了出来,从营帐掀起的一角当中,张元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元昊幽深的眸子。
又过了片刻,几名侍从將帐中收拾完毕,张元这才走进了营帐,但和往常不同的是,
这次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侍立在旁,静静的等待著什么。
良久之后,元昊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道。
“悔不听先生当年之言!”
张元默默地拱了拱手,仍旧没有说话。
於是,元昊重重的嘆了口气,道。
“如今事不可为,先生如何教我?”
眼瞧著元昊总算是放弃了自己遥不可及的疯狂幻想,张元这才抬头,沉默著道。
“如今局势大变,若要求存,唯一的一条路,恐怕就是归宋了。”
“归宋?”
元昊眸光微动,眼神当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疯狂。
然而,张元却並没有察觉到,依旧在开口说著。
“如今辽宋与我大夏三方,只剩大宋势力最强,所以,若要自保,便需彻底归宋,放弃之前被宋占领的所有城池,放弃继续攻辽,放弃此前创设的文字仪典,必要时,王上可亲往宋军大营,昭示诚意,永號臣服。”
“如此,当可保大夏倖存之地无虞。”
“是吗?”
元昊的声音有些低沉。
张元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是如今唯一的一条路了。
至於其他的选择,哪怕是元昊此时止损,愿意撤军回去,恐怕也再难坐稳西夏王之位唯有彻底投靠大宋,宣布臣属,或许才能有那么一线希望,重新积蓄实力。
元昊此时似乎也已经认命了,他紧紧的握著手中的宝剑,声音却无比的平静。
“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去准备了,今日天明之后,我带著五十精骑,亲自前往宋军大营。”
张元没有想到,这次元昊答应的会这么快,心中总算是鬆了口气,庆幸於自己这位王上总算是醒悟了过来。
深深一拜之后,他便转身离去,打算下去准备。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心口便骤然一痛,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缓缓低下头去,只见一抹雪亮的寒光,从他的心臟处穿透。
“为—什么?”
宝剑被从背后抽出,张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艰难转身,看著面色冷然的元昊,强撑著挤出了几个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元昊冷然的声音响起,但是,张元却已经听不到了,他软软的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著上方,临死的前一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死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