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面的康继英,脸色已经变的沉重了起来。
“论战场搏杀,我大宋儿郎不输辽人,但是,人力有时尽,再精锐的禁军,
也经不起骑兵的一轮衝锋,辽人势大,是因为他们全是骑兵,又占尽地利,而我大宋的儿郎们,以步兵敌骑兵,焉能取胜?”
说这话时,康继英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他开口道。
“夏副枢,吕参政,今日我也不妨直说一句,我大宋之所以在与辽朝战事当中,多有战败,绝非禁军战力不强,实则是燕云之地已失,辽人可长驱直入。”
“倘若有燕云之地在手,我大宋据长城而控关隘,以禁军战力莫说是辽人,
就是契丹,党项各部加起来,也绝无可能在我大宋手中討得好处!”
一番话说的夏和吕夷简面面相,尽皆沉默下来。
他们当然明白康继英的意思,厅中一时有些沉寂,不过,也只是片刻之后夏就率先抬起头来,道。
“康大帅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往时候,是我太过书生意气了,实在愧对陛下信重,愧对枢密副使一职。”
“不过,也请康大师放心,夏某纵然有再多错处,可一颗为大宋尽忠的拳拳之心总是有的。
“今日之后,我必当为大宋收復燕云,而竭尽全力!”
一番话情真意切,看的一旁的吕夷简有些无语。
这老小子,倒是会抓住机会,还为收復燕云竭尽全力,用得著你吗?
现在两府上下谁不知道,收復燕云那是官家决意要做的事,你夏尽不尽力,又关係吗?
然而面上,他却还是得维持著笑容,道。
“夏副枢能有此雄心,真是当浮一大白!”
眼瞧著厅中的氛围仍旧有些沉寂,吕夷简主动道。
“其实话说回来,我也有个疑问,不知康大帅,能否为我解惑?”
康继英此刻也渐渐平復了激盪的心绪,情知自己刚刚有些失態了。
毕竟,如今朝中武臣的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是,面对夏这个枢密副使,
他刚刚的態度,还是有些过了。
此时,吕夷简给了个台阶,他自然是连忙道。
“吕参政请讲,某必言无不尽。”
於是,吕夷简想了想,问道:“我刚刚看军报上说,狄青將军昨夜衝杀,是带著一支骑兵进的城,昨夜渡河虽然不算湍急,但是,毕竟时间太过紧张,人能渡河已是不易,那些马匹又是从何而来呢?”
说到底,这其实还是刚刚那个问题,大宋对辽的战爭当中,多是以步兵对骑兵,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其实就是马匹。
要说大宋虽然不產马,但是,多年的互市贸易,毕竟也积攒了不少,所以,
最大的问题其实在於,这些马匹怎么转运。
闻言,康继英略微有些犹豫,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就低声道。
“其实,那些马不是运过来的,而是,城中的马贩子提前准备好的。”
“马贩子?”
这话一出,吕夷简和夏都感到一阵惊讶。
要知道,不管是在大宋还是在辽朝,马匹可都是军用物资,民间是禁止贩卖的,儘管的確有些人,私下倒卖马匹,但是,昨夜狄青衝杀时用的,至少有上百匹马,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里的马贩子,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眼瞧著二人的神色,康继英也是苦笑一声,道。
“我知道二位在想什么,但是,这次提供军马的人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是临行之前,官家派到我身边的一个人帮我联繫的,具体详情,我確实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