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体现出来,赵禎派吕夷简来的正確性了。
要是换一个要点脸面的士大夫,还真说不出来这般『无耻”的话。
而吕夷简的优点,恰恰就是洞悉局势的基础上,还敢想敢做。
说白了,现在是辽朝,更准確的说,是耶律宗真这个辽主,急迫的需要伐夏,而大宋的態度,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影响甚至是决定伐夏的成败的。
有这么好的筹码捏在手里,吕夷简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至於说所谓的『渊盟誓”吕夷简还记得,临来之前,官家当面对他说的那句话,所谓誓约,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
宋强则必攻辽,辽强则必攻宋,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若是真有人以为这一纸盟约,能够约束双方的话,那下场则必然是葬送自己。
所以,大胆的说,实力摆在那里,才是维繫盟约的基础,
此时,耶律宗真亦是心中恼怒不已,他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大宋,竟然还敢趁火打劫,反过来威胁起他来了。
当下,他面色微沉,冷声道。
“朕的大辽,如今兵强马壮,若不伐夏,也未必没有可能不会伐宋,难道说,你南朝天子,当真打算背弃盟约,与我大辽开战吗?”
殿中的气氛紧张不已,然而,吕夷简却仍旧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一丝惊的口气,道。
“北朝天子此言何意?”
“宋辽两朝一向友好,早有盟誓,约为兄弟之国,如今北朝天子无端说要伐宋,却不知因何背弃盟约?”
这一副装糊涂的样子,越发引得在场的辽朝君臣怒气冲冲,耶律宗范当即便冷笑道。
“吕夷简,你方才刚刚说过,若我大辽不肯同南朝联军,你南朝便要背弃盟约,襄助西夏,不过片刻之间,便忘了吗?”
对方怒髮衝冠,语气咄础逼人,吕夷简却只是摇了摇头,道。
“耶律副枢误会了,我不曾说过,若北朝不肯同我大宋联军,我大宋便要背弃盟约的话,我只是说,朝堂大事,非一人可决,若是此事对我大宋无益有害,
那么,即便是我朝陛下,也难以乾纲独断。”
你tm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耶律宗范总算是意识到,什么叫做无耻至极了。
明明吕夷简他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但是,却仍旧如此抵死不认,真真是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相较之下,反而是耶律宗真更加冷静一些。
他意识到,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爭口舌之快,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大宋如今是有恃无恐,如果不能有实质性的钳制的话,那么,再怎么吵架,
都不过是绕来绕去的虚词罢了。
於是,当下他冷声道。
“那朕也就不妨直言了,伐夏和伐宋,对我大辽而言,其实並无区別,难道说,你南朝能够和西夏联合,我大辽便不能吗?”
“贵使若当真是如此態度,那就別怪朕要將矛头,转调到你南朝的头上了!”
应对威胁的,只能是同样的威胁!
若是不能让大宋感受到危机的话,那么,就只能是被人拿捏。
所以,耶律宗真的这番话,说的十分认真,目光冷冽,仿佛当真下一刻,就要和大宋翻脸一样。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神色,的確给了吕夷简不小的压力。
然而,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吕夷简就轻轻摇了摇头,道。
“回北朝天子,下臣觉得,您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