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两朝,世为友好,如此大事,我大宋岂可置身事外,何况,元昊桀驁,屡次冒犯宋辽边境,伐夏之事,不仅是北朝所想,亦是我朝所愿,只因朝中诸事庞大,故而迟迟耽搁,如今北朝既有此意,我朝陛下自然愿意襄助。”
“此事当时,乃是北朝的楚王殿下亲自与我朝陛下商谈,故而,下臣敢请北朝天子,宣召其入宫详谈细节。”
不错,在这个最紧要的场合,萧孝忠这个主角,反而缺席了。
而隨著吕夷简的这番话说完,殿中的气氛也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管是耶律宗范,还是在场的另一名汉臣,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
倒是耶律宗真,闻言眯了眯眼睛,脸上泛起一丝冷色,道。
“你是说萧爱卿吧,他病了,打从出使归来之后,就病了,据说是臥床不起,朕几次召他进宫,都被婉拒了。”
皇帝召见,也敢不来,虽然说是有『正当』理由,但是,也可听出,此时辽主心中的不满之意。
不过,吕夷简却好似什么也没明白一样,仍旧在耶律宗真的雷区上继续开口,道。
“当真如此,可太遗憾了,前些日子在汴京城的时候,楚王殿下的身子还十分康健,却不曾想,刚回北朝就病了,想必是一路奔波,累著了。”
“不过,此事唯有楚王殿下知情最多,若是他不能来,只怕有许多事情,想是决定不了,下臣斗胆多言一句,北朝天子可曾派过医者过去诊治,看楚王殿下何时能够痊癒?”
“何时能够痊癒?”
不出意外的是,这番话一出,辽主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道。
“这就不劳吕参政费心了。”
“今日就到此处了,朕累了,你退下吧。”
似乎是当真被吕夷简这番话给激怒了,耶律宗真勉强保持著平静,但是,言辞当中,却忍不住开始出言人。
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吕夷简竟然也没有纠缠,而是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拱了拱手,便道。
“既然如此,那下臣就告退了。”
说罢,后退两步,竟然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殿阁当中一片寂静,耶律宗范和另一名汉臣还在,但是,辽主不开口,他们也不敢主动说话。
直到片刻之后,耶律宗真似乎总算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悦,这才將目光投到二人的身上,问道。
“张先生,方才的事,你怎么看?”
於是,那名汉臣老者这才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丝沉吟之色。
此人名为张俭,虽是汉人,但却是实打实的辽朝重臣,当初辽圣宗耶律隆绪病故的时候,就是他陪伴在侧,並被託付为顾命大臣。
后来,耶律宗真能够在和法天太后的斗爭当中获得胜利,也离不开这位老臣的帮助。
毫不夸张的说,他的身份地位,绝对当得起辽国汉臣当中的第一人。
不过,这位老先生,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告病归养了,也不知为何,这次竟然又被召了回来。
闻听耶律宗真问话,张俭授了授白的鬍鬚,沉吟道。
“回陛下,眼下的信息太少,老臣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些宋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確定的是,他们此来就是为了促成联军一事,而且,从刚刚吕夷简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对萧孝忠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