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禎看著底下王曾一脸无奈的样子,倒是也並没有继续得寸进尺,而是点了点头,道。
“就按大相公说的办便是。”
这次烈青的午承孙雨从旁协助,另由皇城司派员监督。”
“好了,今儿就到这吧。”
说罢,赵禎没管底下神色各异的一眾宰执,起身便离开了。
走出大殿,所有的宰执都是一阵沉默。
就这么一路回到了政事堂,压抑了一路情绪的鲁宗道,总算是再也压不住了,望著对面的吕夷简冷声道。
『吕参政可当真是个心思机巧,善体圣心之辈,怪不得这么多年,在朝中风评如此之好,只可惜,日久见人心,奸之辈,就算是装的再久,也总有一天会暴露出丑恶嘴脸。”
这话说的十分难听,又是奸侯又是丑恶嘴脸的,几乎不亚於直接开口骂街了。
吕夷简的脸色也颇不好看。
他毕竟是宰执大臣,即便不是的时候,也罕有人敢如此对他喝骂,但是,此事的確是他有些理亏。
而且,在中书多年,他很清楚鲁宗道是个什么脾气,这个老东西这会正在气头上,巴不得有人跟他吵架呢。
自己要是这会跟他吵起来,那才是真的称了他的意!
所幸的是,此刻的政事堂中,也不止是有他们二人,听到鲁宗道如此过火的言辞,王曾这个大相公立刻就脸色一沉,道。
“身为宰执大臣,如此无端指责同僚,体面何在?”
“陛下前日才教训过,不可以一已臆测代替事实,难道鲁参政你就这么遵循陛下教诲的吗?”
鲁宗道沉默下来,但是,脸色却仍旧十分难看。
“都坐吧—”
王曾见状,这才对看眾人摆了摆手,隨后,自己率先在主位上坐下。
其他人也都纷纷落座,鲁宗道倒是一直站著,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到了最后,在王曾的注视下,他儘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气哼哼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隨后,王曾扫了一眼在场眾人,微微嘆了口气,道。
“今日皇城司之事,我知道你们心里都不舒服,也生怕消息传出去,外朝的官员会对中书加以责难,非议中书没有尽到劝諫君上的责任,但是,將这件事的责任全都推到吕参政的身上,也未免有些过分。”
这话明显是在说鲁宗道,但是,后者听了之后,却不由哼了一声,显然是有些不服。
见此状况,李迪也接话道。
“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官家对於皇城司素来信任,所以,与其说是吕参政提议要让皇城司参与调查,倒不如说是官家早有此意。”
比下期板贴事听到这,鲁宗道总算是忍不下去了,两条白的眉毛绞在一起,冷冷的道。
“自古以来,君上向来恣意,而为臣之人,正该在此时劝諫君上,约束己身,动輒揣测君意,迎合媚上,这不是奸之臣是什么?”
显然,鲁宗道此刻已经冷静了几分,但是,他並没有因为情绪的渐渐退去,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相反的,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见此状况,吕夷简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对鲁宗道的臭脾气忍耐了,但是对方非要得寸进尺,那就別怪他也不客气了。
“对,我是奸之臣,像是鲁参政这般,事事处处都要和陛下作对的,
才是大大的忠臣,既然如此,倒不如我等都辞官不做了,让鲁参政来一力主持政事,如此便天下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