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实在难以禁绝。”
吕参政说,让言官介入各衙门对参劾对象的调查,这是好事,能对调查之人也有所监察。”
“但朕总在想啊,这言官就全然可信吗?”
“要是这言官,也有文武偏见,也有私心念头呢?”
“如此想著,朕这些日子寢食难安,一时忧心,一时又觉得,这朝堂上毕竟还是忠臣良將更多,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思虑之间,总难洞达,实在是难吶———”
这番话颇有几分感嘆惆帐之意,让在场的眾宰执颇有几分摸不看头脑。
咱这位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但是,不论如何,话总不能掉在地上,迟疑了片刻,宰相李迪上前道。
“陛下心怀社稷,臣等敬佩不已,只是,身为臣子,不能为君上分忧,
此实乃臣等之过也。”
其他一眾大臣,也都纷纷拱手,面上露出羞惭之色。
唯独吕夷简,眉头微皱,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虽然说,官家这话並没有什么特別的指向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吕夷简总感觉,官家这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於是,迟疑片刻之后,哪怕是硬著头皮,他还是不得不小心的开口道。
“陛下思虑向来周全,绝非杞人忧天,人生在世,总有私心念头,官场眾人亦不例外,不论是言官还是其他大臣,都总有犯错的时候,故而———”
话说到这,吕夷简一时又有些卡壳,不为別的,只因为他实在有些摸不清楚,如今的这位官家,到底是想要什么。
不得不停了片刻之后,他才小心的抬头,观察著上首官家的脸色,道。
“故而,臣以为,只有御史台参与调查,也不能完全避免不公正之事,
所以,应当再另设第三方的大臣予以监督?”
吕夷简的心里有些没底,他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荒谬,但是,
一时之间,他文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所以,只能这么硬看头皮的说出来。
见此状况,赵禎饶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道。
吕卿家所言有理,不过,御史台可能会为了回护上奏弹劾的言官,参与调查的官员又有可能回护自己人,那再找一个所谓的第三方大臣,能保证和言官与被调查的官员,都毫无关係吗?”
啊这——
吕夷简眨了眨眼,先是有些迷惑,但是很快,他的心头就浮起了一个答案,抬头一瞧,果不其然,官家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见此状况,吕夷简心头不由一阵苦涩和后悔。
你说说,他閒的没事,非要去试探官家干嘛,这不,报应来了—“·
“陛下,臣以为,既然朝廷文武官员之间,都难有利害关係,那么想要公正,便需有文武之外的官员来监督。”
感受著官家温和亲切的目光,吕夷简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道。
“如今朝中,恐怕唯有皇城司,能担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