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隨如今连宰相都敢骂,实在是猛人一个。
但是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默默吞了吞口水,悄无声息的挪了挪步子,
试图离刘隨远一点。
这人生猛是生猛,但未免太没脑子了些跟这样的人离得太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牵连得连身家性命都一样赔进去·还是得离远点。
事实上,不仅是这些普通的大臣,就连最初跳出来声援刘隨的那些御史,此刻也纷纷朝他投去了复杂的自光。
大哥,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
王曾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司諫,竟然敢在早朝上,如此冒犯於他。
当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冷声道。
“刘隨,你可知道,你此言是在污衊朝廷宰相,该当何罪?”
“下官是言官,既有疑惑,自当提出。”
刘隨直起身子,目光当中同样没有半分畏惧,道。
“大相公若是问心无愧,何必怕人询问?”
“你!”
王曾脸色冷冽,看得出来,是当真动了怒了。
见此状况,在场一眾大臣看著刘隨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佩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说,不论今天的结果如何,刘隨自己,在京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虽然名义上来说,宰相併不能直接干预言官的任免,但在实际的操作当中,这一条更多是限制宰相不能举荐言官,而言官如果真的把宰相得罪狠了,后者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名正言顺的將前者贬滴出去。
今日殿上,刘隨如此管犯王曾,哪怕仅仅只是出於维护宰相的体面,王曾也必然不会再让刘隨继续留在京师当中。
否则的话,不仅是他的顏面扫地,更会导致此后不管是什么阿猫阿狗,
都敢跳到宰相的头上作威作福,百官之首的威信將荡然无存。
“朕觉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上首的赵禎却突然开了口。
一句话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眾人都以为,赵禎开口是要调节一下殿中紧张的氛围时,却不曾想,他接下来便不紧不慢的道。
“朕觉得狄青无罪,所以,也不必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也没有想到,官家的態度竟然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当下,殿中的一干官员便欲开口,刘隨更是愣在当场,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样。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赵禎的语气略一停顿,隨后,便將目光放在了刘隨的身上。
“自打狄青封爵之后,你就屡次上奏,言说朝廷太过恩赏武臣,有违祖宗之法,奏入皆不发,所以,朕还觉得,今日你包藏祸心,乃是借弹劾之名故意污衊狄青,邀名买直。”
“似你这般大偽似真,大奸似忠之人,若不严惩,如何震慑宵小?”
“御前班直何在?”
“將此人脱去官服,拉出宫门外,廷杖三十,以做效尤!”
这话说的不紧不慢,但是,却无疑像是一颗炸弹一样,將在场的所有人炸的七荤八素的。
此刻,殿中原本隱在两侧,没什么存在感的禁卫,在听到吩咐之后,已经齐齐的站了出来,只见四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手中持著仪刀,步伐利落的朝著刘隨扑了过去,殿中诸臣这才如梦方醒,连忙跪倒在地,道。
“陛下,三思啊!
“陛下明鑑,自我朝立国以来,尚无廷杖言官之例,刘司諫虽然行事莽撞,但也不至於廷杖啊。”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