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种事在往昔不能算是没有,但是,前提条件都是,朝中得有人替他说话。
而王曾显然是没有的,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这些年,大多数都被吕夷简暗中拦了下来。
这种状况下,按照之前的政治惯例,王曾想要復起的困难是很大的。
那么,他何以不同呢?
吕夷简很快得出了答案,就是因为皇帝特许的这道密奏之权。
若非有这样的密奏之权撑著,王曾绝不可能隨时掌握朝中动態,更不可能让皇帝时时记著他。
所以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吕夷简一直眼馋的很。
別的不说,光是可以和皇帝私下交流这一条,吕夷简觉得,自己就能延展出无数的可能性。
这一次,他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甚至是赌上了自己之后的名声,要是不捞点实质性的东西,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他忘了一点,那就是,在赵禎赵官家这,从来都没有白拿的东西。
想要好处,那是得做事儿的!
之前王曾的银印,只是小范围內有人知道,负责呈送札子的是皇城司,而且,对外都是以军报做幌子的,既然是军报,那就得归枢密院管。
而枢密院嘛,因为性质特殊,不適合跟皇帝產生什么衝突,所以也都不敢说话。
朝廷上其他的官员虽然不满,但是,他们名不正言不顺,枢密院都没有异议,哪轮得著他们··
但是,吕夷简就不一样了,他在京城,又是文臣,所有的奏札,按例都是应该送通进司转呈的。
他想要这银印,中书和其他的文臣,可就有的是由头来参劾了。
这一时之间,吕夷简不由有些纠结。
不过,他到底是聪明人,念头一转,便有了主意,道。
“陛下,两府如今事务繁多,依照旧制送入送出,太过繁琐,陛下不妨赐两府宰执各一银印,可许私下文书请奏,如此一来,诸多事务可先行呈与陛下,不必待中书合议之后再来回更动。
》
一个人不行,那就拉上一帮人。
这就是吕参政想出来的好办法,藏在人群里头,自然也就变得不显眼了。
赵禎闻言,倒是略微沉吟了几分,颇有几分意动,隨后,他点了点头,道。
“此事朝中爭议颇多,中书诸臣,只怕未必都想要这枚银印—..
见此状况,吕夷简精神一振,连忙继续鼓动,道。
“陛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赐下此印,乃是陛下对朝臣的恩重,岂有推辞之理?”
言下之意,陛下您別担心,有我替你摆平!
眼瞧著吕夷简这么有把握,赵禎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他。
於是,吕夷简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宫里的动作也很快,没过几天,便有旨意到了中书当中,將所有的宰执大臣召集在了一起,詔諭道。
“朝中诸事繁杂,难免有错漏之处,诸卿皆为肱骨,可赐『绳衍纠繆』一枚,凡朝政有所误,可加盖此印,密奏章奏,呈送宫中,不必经由通进司及內尚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