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实话,但显然不是耶律宗真想要听到的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旁的萧孝穆冷声开口,道。
“吕参政,你可知道,党项一族,乃是我朝陛下钦封的駙马都尉,如今他治下之土无故遭袭,
若我大辽没有半点反应,岂非令天下人耻笑?”
这会倒开始强调姻亲关係了?
吕夷简默默的撇了撇嘴,倒是也並不跟对面继续打马虎眼,道。
“我与国主,此前也算打过交道,此次国主亲自出面,我朝陛下也不会不给面子,只是,宥州与绥州並无可以商议之处。”
言下之意,其他地方可以商量!
“哦?”
耶律宗真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往前俯了俯身,道。
“仔细说来。”
於是,就在吕夷简在上京城中,和辽主谈判的时候,另一边,盐州城中,范仲淹也终於再次等到了张元。
“张宰相,我们又见面了。”
时隔数日,依旧是在府衙当中,依旧是原本的位置,这一次,范仲淹却更加的气定神閒。
不过,看著对面这张笑眯眯的脸,张元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阵恼怒。
想起上次不愉快的沟通,张元决定单刀直入,道。
『范諫议,你不是说,之前大军进驻宥,绥两州,是为了保护榨场吗?“
“那么,如今你宋军又出现在了我夏州附近,作何解释?”
这番话颇有几分咄逼人之意。
然而,范仲淹却露出了几分异,道。
“你说什么,夏州?是我大宋的军队吗?没听说啊——
说著话,他朝著两侧的隨从看了一眼,后者纷纷摇头。
於是,范仲淹重新转回头来,道。
“张宰相恕罪,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驛馆当中,等候西平王的消息,倒是没跟朝中联络。”
“这样吧,等我回去详细问问,看看具体是何状况,等弄清楚了,我们再谈,如何?”
范仲淹的神色十分诚恳,但是,在张元看来,却十分欠揍。
他是绝对不相信,范仲淹会不知道宋军已经继续向前逼近了的。
且不说,如今的盐州肯定有宋人安插的探子来传递消息,就算是没有,范仲淹若真的不知情,
面对这种消息,必然会惊慌失措。
要知道,宋军对夏州开战,固然能让西夏感受到压力,但同时,如果西夏真的打算撕破脸的话,那么第一个,肯定就要拿范仲淹来祭旗。
对方到现在都如此镇定,只能说明,他早就得到了消息。
深吸了一口气,张元努力挤出一丝笑意,道,
“范諫议,你之前也说了,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了便是。”
“我此次前来,带回了吾王的诚意,吾王答应,只要宋军不再继续向前,从夏州附近撤走,此前的一切衝突,都可当做没有发生,有州和绥州,也交由宋军保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