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朕將你刚刚所说的这些话,全部都原封不动的告诉萧孝忠,甚至是连夜派军將他送回契丹。“
“那么,你觉得萧斤是会因此而感激大宋,让两朝关係更进一步,还是会因为朕將你捉拿起来,而兴师问罪?”
话说到这,耶律宗范的额头上,已经是不停的冷汗直流。
殿中的炉火温暖,但却並不燥热,可即便如此,他的前胸后背,也早已经被冷汗湿透。
“所以,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耶律宗范,你——-没有跟朕谈条件的资格!“
赵禎的话音落下,耶律宗范已然是摇摇欲坠。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著面前的年轻皇帝,再一次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之处。
“下臣知罪。”
“只是不知,南朝天子陛下,您如何才肯相助下臣?”
这一次,耶律宗范总算是不再想著自己作为契丹皇族的自傲,在这位南朝天子面前单膝跪地,
面带恳求之意。
赵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拿手指敲击著面前的桌案,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朕可以帮你,但是,你如何能够保证,一切结束之后不会变卦,又如何保证,你们那位契丹国主,会因此和大宋修好?”
这一句话,当真是问住了耶律宗范。
他此次前来,原本並没有打算,要请求大宋的帮助。
毕竟是这等隱秘之事,要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甚至都不可能冒著风险將一切和盘托出。
所以,要说想拿出些什么来做保证,还著实是有些困难。
不过很快,耶律宗范也就反应了过来。
这位南朝天子这般说,肯定是心中已然有了策略,於是,他稍一沉吟,便狠了狠心,道。
“南朝天子陛下想要什么,只要下臣能给的,无不遵从!“
眼瞧著耶律宗范总算是上道了一次,赵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道。
“第一,大宋不会直接出面帮你,送信的使者明日清晨出发,守卫驛馆的禁军会进行换防,中间有一刻的时间无人驻守,城门处也会暂停到底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耶律宗范闻言,倒是没有太多犹豫。
他也知道,大宋不好直接介入此事,此次出使,他带的也有武艺高强之辈,只要大宋这边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然能將送信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这没问题,只要沿路没有阻拦之人,下臣自会处理,保证不会波及到大宋。“
“第二·———
赵禎的声音再次响起,让耶律宗范的心提了起来。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条件。
果不其然,紧隨其后,赵禎不紧不慢的道。
“你方才所说的一切,要写出一份文书,留在大宋,以证明你所言不虚。”
此言一出,耶律宗范顿时瞪大了眼睛,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他想过这位南朝天子会提出很过分的条件,但是,却没想到这么过分。
这份文书要是一写,不夸张的说,他的生死性命,就握在对方的手中了。
如果说契丹一切顺利,是耶律宗真获得了胜利还好一些,可若是败了。
那么,这道文书,立刻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甚至可能会累及家人亲朋。
更重要的是·——
“下臣若是写了这份文书,转头南朝天子陛下,便將其送到了萧孝忠面前,下臣岂不是十死无生?”
耶律宗范咬了咬牙,艰难抬头。
然而,赵禎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双手按在桌案上,开口道“那你也可以不写,朕这就派人,將你送出宫去,只当今天晚上无事发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