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今这鞠咏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来致歉,王钦若的心中还是畅快的很的,只不过,他也不会就此放过翰咏也就是了。
“知错能改,善莫——.“
面上掛起一丝笑容,王钦若伸手抒著鬍鬚,想要开口说上几句客气话。
然而,对面的鞠咏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像是读稿子一般,用波澜不惊的语速道。
“所幸相公气度非凡,有容人之雅量,不仅大度原谅了下官的冒犯,还在官家面前举荐下官为右巡使,纠劾文官朝仪,如此举贤不避亲仇之气度,实为朝堂上下楷模。”
按理来说,这番话是夸讚,甚至可以说是討好。
但是,不知为何,听鞠咏这乾巴巴的口气,总让人觉得,好似是在走流程一般。
“你既然知道,那———
王钦若自然也听得出来对方毫无诚意,皱了皱眉就想开口。
然而,鞠咏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著自己的话。
“请相公放心,此后,下官一定继续秉公直言,忠心为国,行御史言事职责,绝不辜负陛下信重与相公举荐,还望相公能够摒弃前嫌,同下官一起,以公心用事,为朝廷尽责。”
说罢,鞠咏再次拱手为礼,躬身下拜,端端正正。
王钦若被他这三番两次的打断搞的一阵气闷,原本想说的话全都胎死腹中,憋了半天,最终出来一个字。
“善!”
他还能说什么呢?
鞠咏的这番话,把他捧得高高的,话又说的漂亮,一口一个为国尽忠,一口一个携手並进的,
好似他们二人之间不是政敌,而是共同进退的同僚一般。
这般状况下,他总不能说,自己之前的都是装的,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祸端给出京师去?
真要是这样,这段日子以来,他苦心经营出的形象,可就立马毁之一旦了。
闻听此言,鞠咏直起身子,就在王钦若以为,他多少会再说几句场面话的时候,鞠咏却没有再多说半个字,一个转身,直接就进了待漏院,留下尷尬的王钦若和一头雾水的围观群眾。
走进待漏院中坐下,王钦若看著和平常一样,跟一堆御史凑在一块说话的鞠咏,心里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儿。
不过,思索了半响,始终找不到什么头绪,所以,他也就索性不再去想,侧身对著一旁的舍人问道。
“今日常朝的名册,还有参与日朝的官员名单何在?”
按理来说,在京的常参官,都是要上常朝的,但是,因为常朝基本上就是礼仪性质的,所以,
大多数官员都会翘班。
守规矩一些的会告假,不守规矩的基本上就直接不来。
一般情况下,中书对於这种状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之相较下,日朝的官员名单,就更重要些。
作为正式討论政务的场合,除了固定参与的两府大臣以及其他高级大臣之外,因每天涉及事务的不同,往往需要不同的官员参与,所以,名单一般需要中书提前核定。
除此之外,其他官员若有需要当面陈奏皇帝的情况,也需提前向中书报备,由中书核准並安排班次之后,方可上殿。
所以,这两份名单的审定,是当日当日押班的宰相一项必须得工作流程。
然而,和往常直接將名单拿过来不同的是,这次舍人拱了拱手,道。
“回相公,常朝的名单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日朝的名单,还没有递上来————“
“怎么回事?”
王钦若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悦。
见此状况,舍人连忙解释道,
“回相公,武臣这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但是,文官这边,照规矩,得新任的右巡使先行阅看,可鞠御史那边,到现在也没送过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