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鑑,臣自然是为了社稷。”
“没想过以此升官?”
赵禎的口气当中多了几分质疑。
“绝无此想!”
范仲淹摇了摇头。
於是,赵禎拿出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开始读了出来。
“范仲淹,七日前到京,下榻驛站,入京第一日,拜会宰相李迪,第二日,拜会签书枢密院事张士逊,之后几日,也各有拜访。”
“朕没猜错的话,你手中,应该有晏殊给你的信函吧—
“如此钻营,你敢说不是为了求官?”
隨著这番话说出,范仲淹的脸色顿时一震,但是,让赵禎意外的是,他却並没有露出惊惧之意。
短暂的惊讶之后,他沉吟片刻,拱手道,
“陛下明鑑,臣入京之后,的確拜访了不少大臣,但是,绝无求官之举,臣上此奏,也绝非是为了邀名。“
“如何证明?”
赵禎冷笑一声,明显不信。
见此状况,范仲淹也有些跨曙,道。
“臣去拜访李相公,张签书,是为了送晏侍郎的信函而去,至於其他的拜访,是因多年未见,
相互走动一番,並无徇私求官之意,陛下如若不信,可以召来李相公等人,一一询问便是。”
这番话说完,赵禎的脸色越发变得不好看了起来,他轻轻嘆了口气,道。
“范仲淹,如果你就是这个解释的话,那朕只能说,朕对你很失望——“
这话不是假话,赵禎是真的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范仲淹去拜访了李迪等人,而是因为,他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成了好矇骗的小儿。
求官这种事,有谁会摆在明面上说呢?
作为宰执大臣,每天求见李迪等人的官员多不胜数,他凭什么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理寺评事答案当然是看著晏殊的面子。
拿著书信进了府,书信的內容,谈了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没有人会傻到真的当面要官,范仲淹去了,这些宰执大臣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让他进府见了人,多的不用说,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这种心照不宣的事,对质能对的出来个什么?
这些官场的规矩,或许换了別的皇帝不清楚,但是,赵禎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范仲淹用这话来塘塞,在他看来,实在是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果然,不能只看名气啊。
一时之间,赵禎不由有些兴致阑珊,摆了摆手,道。
“罢了,你退下吧。”
话音落下,底下的范仲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神色一阵变化,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
竟然没有退下,而是站在了原地,再度拱手道,
“陛下,请再听臣一言。“
赵禎眯著眼,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赶人。
见此状况,范仲淹开口道。
“臣身在官场,有些规矩不得不守,仕宦之心臣固然有之,但是,为国之心,臣亦不敢缺。”
“陛下疑臣有邀名之心,臣如今无以辩解,但臣所上之奏,確实出於公心,还望陛下能纳諫言,如此,臣当无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