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的这番说辞,確確实实是一个现实问题。
不过·.
“王相公莫急,吾也並不是说,现在就要归政。“
终於,安静片刻之后,帘內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这一句话,却顿时让在场不少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所幸的是,紧接著太后便继续道。
“近些日子以来,吾身体抱恙,深感精力不济。“
“如今皇帝渐长,也该逐渐接手朝廷政务,此后,军国重事,诸卿可先和皇帝商议。“
“至於朝中庶务,一应文书,吾依旧阅看圈画之后,付送施行。”
“若有不决之处,再另行垂帘共议,王相公以为如何?”
这番话算是將手书中的內容,更加细化了一下。
换句话说,太后仍然保留著最终的决定权,並不完全退出政治舞台,但是,要留给皇帝更多参与政务的空间。
王钦若闻言,还是想要再爭取一下,然而,这个时候,李迪却已经上前开口,道。
“太后和陛下两宫和睦,一心为国,此诚社稷之福,百官之所望也,请太后放心,此后臣等必定尽忠竭力,报效社稷。”
隨后,鲁宗道和吕夷简等人也纷纷开口附和。
这么一下,直接把王钦若的话给堵了回去,无奈之下,他也只得的拱了拱手,道。
“太后圣明。“
按理来说,这奏对到此为止,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虽然说,结果可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终归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眾人打算告退的时候,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的皇帝,却突然道。
“还有一事。”
“刚刚王相公提到张知白一事,他虽不遵中旨,被贬延州,但终归是我大宋之臣。“
“如今,有贼人將其掳走,实则是在冒犯大宋。“
“朕意,中书当下旨给党项族李德明,令其速速將张知白送回大宋,诸卿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眾人惊之余,又不由有些无语。
当初,要把张知白给贬謫的时候,是您的意思,后来,张知白被劫走,他们说要派使者询问情况,把人接回来,不答应的还是您。
结果现在,人家全家都被下狱了,您又想起来接人了,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当下,眾人面面相,隨后,冯拯迟疑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莫要宣扬的好,党项族李德明毕竟也算是一方之主,当初张知白被掳走时,来人並未表明身份。“
“如今我大宋並没有证据证明,李德明和此事有关,贸然前去要人,怕是会引发不必要的爭端。”
这话说的委婉,但其实意思就是,李德明虽然名义上是附属藩国,但实际上並不受大宋的控制要是事情刚出的时候去要人还有点希望,现如今再去要人,怕是只能自討没趣,倒不如把此事低调处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倒是很符合大宋在外交上一贯的驼鸟作风。
赵禎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却並没有打算跟冯拯辩论,只道。
“不管是不是李德明派人掳走的,终归事情是在党项和我大宋交界之地发生的,既然如此,那他李德明就有责任把人找到,並且送回来。”
“中书只管擬制,派人送去便是,看看李德明作何答覆再说。“
这番话略带著命令的口气,如果换了別的时候,冯拯肯定是要爭论上一番的。
但是,想想如今的场景,太后前脚刚说,让皇帝益习政务,后脚他就和皇帝呛声,未免有些太不给太后面子了。
思索了一下,想著反正只是送封书信前去,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於是,冯拯也只得答应下来,道。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