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参政觉得有难处?”
於是,吕夷简沉默片刻,也只得如实道。
“陛下明鑑,现下臣刚刚替犬子解除了和王家的婚约,若是急急忙忙的就和种家定亲,恐怕会惹人非议,臣虽无妨,却恐让种家名声有损。”
“所以,臣想著,等过段时日,再去种家上门提亲,还望陛下允准。”
这倒不是吕夷简在故意拖延时间,而是眼下,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对於这番话,赵禎倒是不置可否,只道。
“这是吕卿家自己儿子的婚事,你自己定便好,不过,种世衡此次回京,只是述职,怕是待不了多久。”
“赐婚倒是不急於一时,但是,你们两家总该先见见面,也好看看,朕这鸳鸯谱,点的对不对闻听此言,吕夷简心中微微一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掠过一丝深思之色,却不再多说,拱手应是之后,便告退而出。
难熬的夏季总算是过去,凉爽的秋风吹散了闷热的气息,总算是为人们带来了一丝舒適。
古朴的马车缓缓向前,最终停在了一座不算大的宅子前。
“相公,到了。”
吕夷简走下马车,抬头看著牌匾上的种家二字,神思不由有些飘远。
这段日子下来,他反覆的想了许多次,和官家的奏对。
但是,除了官家那有意无意的强调,让他一定要亲自来跟种世衡沟通婚事的用意之外。
他总觉得,官家的话中,还有他还未参悟出的用意。
正因於此,吕夷简这些时日,可谓是將自己能够找到的,关於种家的所有消息,都看了一遍。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找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让吕夷简回过神来,隨即,他便见到了这位被官家颇佳讚誉的官员“下官大理寺丞,通判凤州种世衡,见过吕相公。『
来人身材高大,年纪也就是三十多岁,身著官服,但却颇有几分儒雅的气度。
今日是来求人的,吕夷简自然也就不摆什么宰执的架子,伸出手將种世衡扶起,脸上带著笑意,开口道。
“种寺丞何必如此客气,当年大儒种工部的声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只可惜种工部淡薄名利,
早年归隱,让我无缘一见。”
“如今,听说种寺丞从凤州回京述职,自然要来见上一见,今日,我们不敘官职,只敘年纪。”
“我痴长几岁,便托大,称一声种贤弟,你也不必客气,称我一声世兄便是。”
论年纪,二人確实是差不多,但是,这般亲热的態度,却不由让种世衡一阵措手不及。
迟疑片刻,他连忙道。
“蒙相公抬爱,下官岂敢如此失礼?”
然而,闻听此言,吕夷简却反而然不悦,道。
“难不成,种贤弟嫌弃我不成?“
此言一出,种世衡顿时拱手道,
“下官不敢—“
“那就不必拘礼,走,进府一敘。“
前者的话还未说完,吕夷简就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这位中书的宰执大臣,丝毫都不避讳的,就这么挽著种世衡的胳膊,半拉半推的,將他一同带进了府中。
嗯,好像著宅子不是种家,是吕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