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曹利用自己乖乖的配合,刘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顺顺利利的就將刘从德一案盖棺定论,同时,也有了罢免曹利用枢密使的理由。
那么,投桃报李,刘娥自然也不会过多为难这位识趣的先帝旧臣,毕竟,她和曹利用之间,本身並无太大的仇怨。
对於刘娥来说,只要將他赶出京师,换上自己的人,那么,目的就达到了,没有必要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加官进爵,但罢黜出京,隨便找个地方给曹利用养老,也便是应有之意,没什么可不能理解的了。
至於王曾的那份——·
赵禎缓缓睁开眼晴,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对著底下的蓝继宗问道。
“车驾准备好了吗?”
於是,蓝继宗迟疑片刻,答道。
“准备好了,不过,太后吩咐,让臣和张都知陪著官家,一同前去。”
闻言,赵禎鼓了鼓嘴,却没多说什么。
看来,上次出宫的事情,的確是给这位大娘娘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这次要特意派两个大过来看著他。
不过,倒也无妨,之前那次,本身就是出去给钱庄造声势的,所以,自然要闹得大一些。
但是,这回他是去见人的,自然是要低调为上。
冬季近末,但是,天气却依旧寒冷。
阴云浓重,依稀有零星的小雪落下。
这般寒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也很少,宽大的马车从皇城侧门悄悄行出,一路朝向京中官宦人家聚集的太平坊而去。
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张从训前去敲门,赵禎则是缓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昨日的雪还未化,银白的积雪蓬鬆无比,踩在上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抬头看著面前两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心情都变好了几分。
没过片刻,面前的府门大开,里头主人趋步而出,先是扫了一眼,很快便將目光定在了马车前身披青色裘袍,月白长衫的少年身上。
“臣王曾,拜见官家!”
快步走下台阶,王曾越过重重的护卫,来到赵禎的面前,拱手下拜,神色颇带有几分惶恐。
“官家圣驾蒞临,臣未曾远迎,实在是罪过!“
看得出来,对於赵禎的到来,王曾完全没有任何的预料,这位素来在朝上从不慌乱的执政,
哦,前执政大臣,此刻竟有些无措。
赵禎倒是並不在意,他將目光从面前的石狮子上移开,道。
“朕本是兴起而至,未曾提前知会你,何罪之有?”
“倒是朕要跟王卿说声抱歉,此前,朕应了你,不会再隨意出宫,如今不过数月,朕便又离开了宫城,这算是违约了。『
“只希望王卿,莫要因此在朝堂上直刺君过,让朕下不来台啊·——“
这话明显带著一丝玩笑的意味,
但是,王曾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道。
“官家此言,让臣惶恐不已。”
“臣此前諫言,並非是要將官家困在宫城之中,只是忧心官家安全和朝局安稳,故而有所衝撞,当时,臣言辞之间有不妥之处,这些日子以来,已是在夙夜自省之中。”
“今日官家屈尊来到臣这寒舍,实则是蓬革生辉,岂敢在朝堂上胡乱多言。”
不知道是因为被贬出京的消息打击到了他,还是因为私下里见驾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总之,眼下的王曾,较之平常时候,態度要柔软一些。
见此状况,赵禎笑了笑,倒是没有半分不客气的道。
“外间天寒,还是进去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