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两句,二人相对落座,王曾这才开口道。
“刘从德一案,如今由你主审,可有何打算?”
这才短短的一天时间,显然,王曾问的不是案情本身,而只是开个话头。
不过,对面的吕夷简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反而是略微沉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
“曹利用这次,是逃不掉了,吕某在此,要先恭喜孝先兄了!”
“哦?”
王曾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其意,问道。
“坦夫何出此言?”
见此状况,吕夷简先是抬手,示意侧旁的舍人退了出去,眼瞧著公房的门被关好,这才开口道。
“先前王博一事,孝先兄可还记得?”
“当然—““
王曾点了点头,道。
“我还记得,此前你曾跟我说过,王博正在追查民间偽造交子一事,正因如此,你才授意王博,让他放了马兴江。“
“怎么,你是觉得,曹利用是因此事,才为难皇城司?”
此刻,王曾还没明白过来,这些事情之间有何关联。
於是,吕夷简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旋即开口,道。
“刘从德,就是背后指使马兴江的人,而他们手里的假交子,就来自於曹!”
短短的一句话,顿时让王曾霍然而起。
“果真?”
虽然说,这件事情皇城司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但是,迄今为止,对外界来说,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刘从德曾经被召见入宫过,更不要提,知道他是为何而死了。
这也是昨天奏对的时候,一眾宰执对於曹利用的举动迷惑不解的原因。
吕夷简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情,是前日官家密召我入宫,亲口所说,当不会有假!”
王曾自也是老练之人,虽然吕夷简说的简略,但是,信息足够的情况下,他很快就在心中梳理出了事情的所有脉络。
“你的意思是,曹製造了假交子,然后唆使刘从德和马兴江区钱庄闹事,结果最后事情败露,所以,曹为了避免查到他的身上,所以谋杀了刘从德?“
吕夷简点了点头,道。
“应是如此。”
“否则,太后也不会让皇城司来查这桩案子,照我估计,如今太后既然同意將此案移交开封府,想是案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拿到朝堂上来处置。”
这个消息著实是有些让人震惊,王曾也是消化了一阵,才慢慢接受了下来。
缓缓在椅子上重新坐下,这位王参政沉吟片刻,隨后皱眉开口,道。
“既是如此,那昨日曹利用在殿前所为,又是为何?
广,
如果说,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是曹杀了刘从德,那么,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不敢瞒著曹利用。
这般说来的话,曹利用针对皇城司,难道是为了抢先截下皇城司查到的案情,以求自保?
王曾心中一阵思索,总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不过,面对这个问题,吕夷简却摇了摇头,道。
“不论他是为何,总之,这个枢密使的位子,他坐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