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利落,简洁明了,一时反倒让刘娥有些无措。
“你简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娥重新坐下,好不容易缓了一阵,才轻轻拍了拍桌子,道。
“真是荒唐!”
“你堂堂一个皇帝,在自家的宫苑当中,带著人將你表兄的腿打断了,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大娘娘的脸面往哪搁?”
“再说了,现在是个什么光景,你大闹汴京城的事,还没个说法,那些言官大臣们,个个的都巴望著眼等著进諫呢,你这会做出这等事来,不是接著往他们手上递话柄吗?”
“真真是荒唐之极!”
刘娥气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反倒是赵禎,跪在地上就开始要无赖,道。
“臣知错了,大娘娘要打要罚,臣都愿意领受。”
要打要罚?
刘娥看著自己这个儿子,一阵无奈。
轻轻吐了一口气,她暂时先不去搭理赵禎,而是对著一旁的蓝继宗吩咐道。
“你现在去御药院,不,先去找张景宗,就说刘从德突发重病,让他调一百皇城司的士卒,先將刘府保护起来,不许外人隨意出入。“
“另外,我写一封手书,你带去刘府,给刘从德的母亲钱氏,不,不妥,你拿著手书,先去找钱惟演,让他去劝钱氏,务必要把这消息给瞒下来。”
“对外无论谁问,就只说刘从德是病情突然加重,旁的什么都不许说,再让御药院拨些珍贵药材,给医官们带过去,好好诊治一番。”
看得出来,这桩事情给刘娥带来的衝击的確很大。
以致於,让一向冷静处事的她,这次在下令的时候,都来不及仔细思索,说出去的话又收回来。
短短的片刻之间,改了好几次的主意,总算是最后定了下来。
提笔写了一封手书,交到蓝继宗的手上,刘娥紧著催促他赶紧下去办事。
显然,是想要將事情的范围儘量的缩小待得蓝继宗出门,她才总算是得空,將目光放在底下还跪著的赵禎身上。
这一次,赵禎倒是罕见的利用了一下自己年龄的优势,眼瞧著刘娥的目光看过来,他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膝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起来吧。”
刘娥冷著一张脸,最终还是没好气的叫了一声。
於是,赵禎立刻就蹦了起来,道。
“多谢大娘娘。”
刘娥显然怒意未消,哼了一声,道。
“別高兴的太早,我可没说不罚你,待你大闹京城的这桩事情了结之后,我再与你算帐。”
见状,赵禎乖乖的点了点头,但是,却显然並没有放在心上。
刘娥见状,心中也不由嘆了口气。
她的確没有想到,赵禎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在这宫城当中,带著人把刘从德打了一顿。
可生气归生气,打都打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侄子,別看她平素更宠著刘从德一些,但真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偏著哪一边,刘娥自然不会不明白。
轻轻的靠在榻上,刘娥揉了揉太阳穴,接著开口道。
“说说吧,都问出了些什么。”
刘娥是个聪明人,虽然初闻时生气,但是,略微冷静下来,她也能想得到,
赵禎之所以带著人暴打刘从德,並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追查钱庄一事背后的主谋。
打人的事已是事实,再多追究也是无用,倒不如將心思放在眼前之事上。
別忘了,现在宫门外头,可还有好几个宰执在等著呢,
之前刘从德说的那些话,刘娥其实也有怀疑,不过,毕竟是自家侄儿,她下不了狠心去责问。
但现在事已至此,刘从德真的能交代出什么东西来,那么她面对这帮大臣的时候,也算是能有些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