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出宫前后,总共也不过几个时辰,就算是闹出了什么事端,这些人何以这么快就得知了消息,又何以这么快就串连起如此大的规模?”
事实上,最初在宫外审讯王博和马兴江的时候,赵禎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背后有人操纵。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准备的这么充足,竟然这么快就蔓延到了朝堂上来,当然,也正是因为速度太快了,所以,反而让赵禎立刻就嗅出了阴谋的气息。
刘娥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更准確的说,她是发动了自己长期以来处理繁杂事务时的,將情绪暂时摒弃的能力。
眉头微,她开口道。
“官家的意思是,这二人有意诬衊官家?”
这话中透著一丝质疑,显然,刘娥是並不相信这个结论的。
闻言,赵禎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也不信!
这两份奏札,一份来自於侍御史知杂事,兼知通进司事蔡齐,也就是之前那个撞柱自杀的御史台二號人物。
另一份则更了不得,来自於参知政事鲁宗道!
事实上,这也是最开始刘娥並没有质疑奏札中內容的原因。
蔡齐此人,性格中正,虽然有些执,但是,他向来刚正不阿,不会做阴私之事,这一点,刘娥乃至是赵禎自己,都是认可的。
至於鲁宗道,他更是为数不多的东宫旧臣之一,无论是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没有诬衊赵禎的动机。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二人是第一批上奏的,並且言辞激烈,其中诸多表述,都和真相颇有出入·.··.
片刻之后,赵禎也摇了摇头,道。
“臣不信他们会诬衊臣,但是,他们奏札当中所说,確非实情,这中间定然有人作祟。”
闻言,刘娥眉沉吟,片刻之后,方缓缓頜首。
“那好,这奏札暂且不提,官家既说这其中所言不实,那你自己来说,这次出宫,到底都做了什么?”
於是,赵禎思索了一下,便將自己出宫之后所为之事,简单做了一遍。
““.-这几个月下来,钱庄带来的收益,大娘娘也看见了,那马兴江堵在钱庄门口,如若没有足够份量的人出面平息风波,那么,百姓势必会质疑钱庄的背景,进而动摇到整个钱庄的信用,所以,臣才亲自出宫,行事是莽撞了些,可要说逾矩之处,却也並无——.”“
自钱庄开办以来,放贷出去的钱已经超过了五十万,收回的利息,保管费总计有接近八万贯,而且,隨著年关將近,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当中。
初步估计,等到这个年节过完,钱庄的贷钱数量会超过八十万。
而这,只是半年的成果!
等到一年期满,会有更大量的利息回流。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来算,保守估计,钱庄每年带来的纯收益,將在五十万贯往上。
这笔钱放在整个內藏库当中不算特別多,但是细水长流,完全能够成为內藏库一个新的稳定財源。
更重要的是,由於交子的存在,虽然贷出去很多的钱,可內藏库中的储备金动用的却不足十分之一。
换句话说,其实宫中只是出了些人力而已,便带来了这么大的一笔收益。
所以事实上,这才是赵禎能够顺利出宫的原因-—----调动皇城司这么大的动静,若没有刘娥的默许,是不可能成行的,
正因为她很清楚马兴江此事,对钱庄声誉的损害,所以才默许了赵禎略显鲁莽的举动。
只是,刘娥也没有想到,赵禎这么一出宫,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你要给钱庄撑腰,教训了闹事之人也便罢了,为何要带人去开封府,还当眾折辱朝廷命官?”
眉看著赵禎,刘娥的口气平静了许多,但依旧带著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