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年轻的皂隶只得压下心中的担忧,同样坐了下来,看著远处不断聚集的人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只见两队黑衣束带,腰悬长刀,脚证黑靴的兵士正朝著这边赶来。
头前有四名领队官,骑在马上,穿著青袍,手执马鞭,向前开路,粗粗打量之下,两支队伍至少有数百人,队伍严正,凡过之处,行人皆清街避道。
越过长长的队伍,中间簇拥著一顶小轿,看著倒是和普通的轿子没什么区別,不过,能有这么大的排场,再普通的小轿,也变得不普通了。
小轿旁边,同样有人骑马在侧,马上之人穿著绿色官袍,腰束银带,但是,
却没有戴著官员標誌性的硬翅噗头,反而戴著普通的短翅噗头。
宫中內臣!
有点见识的人立刻就辨认了出来,穿官袍而不戴硬翅帽,唯有宫中內臣才会如此打扮。
相较之下,这些脚蹬黑靴的兵士对於普通的平民百姓来说,就有些陌生了。
但是,即便如此,人群中也依旧有些有见识的人,很快就惊呼出声。
“皇城司!是皇城司的人来了!”
虽然这些老百姓没怎么见过皇城司,但是,名头总是听过的,一时之间,人群当中顿时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在兵士的驱赶下,周边的人也纷纷往后退,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通路出来。
“头儿,这—这—.”
原本还在一旁喝茶的这些皂隶,见此状况更是慌了心神,纷纷看向了领头的老年皂隶。
后者此刻也意识到事情非同凡响,强自镇定下来,隨便点了两个人,低声道。
“你们几个,赶紧回衙门,去稟告王判官,就说事情闹大了,惊动了皇城司,请他赶紧想个法子。”
两个皂隶慌慌张张的赶忙朝著开封府而去。
另一边,皇城司的兵士已经到达了钱庄门前,数十个兵士联手上前,一边將围观的人群逼退,一边將整片空地,还有空地中的马兴江等人给围了起来。
原本,因为隔著人群,那马兴江和他的小廝都还没注意到这边,依旧在不停的喝骂著。
但是,等到看见这些皇城司的兵士出现,他也意识到不对劲儿,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
“你们是什么人,连老子的事儿也敢管?活腻了吧!”
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这些兵士可能是陈寿搬来的救兵。
看著这些兵士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马兴江顿时一阵气急败坏,道。
“我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是谁叫来的,今儿我把话选下,本公子手里的这些交子,你们要是不老老实实的给我兑了,明几我就让你这钱庄在汴京城里开不下去!”
“好大的威风—
一眾兵士簇拥下,一顶青色小轿,在空地上落下,轿帘微动,里头传出一道低低的声音。
紧接著,轿中伸出一只白暂修长的手,拿著一张交子递了出来。
於是,隨侍在侧,同样著內侍打扮之人连忙接了过来,俯下身子听了两句吩附。
隨后,只见他拱手一礼后,便带著两个兵士走上前来,將交子展示在马兴江的面前,问道。
“贵人问,这张交子,可是公子要求钱庄兑付的那十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