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禎倒是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多说。
於是,刘娥嘆了口气,道。
“林特这些年和丁谓亲近,性子也跋扈了些,在中书,也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这份章奏降到中书,最后呈上来的熟状,大抵也是应允。”
“只是,林特虽然有些招摇,可他毕竟是先帝旧臣,忠心还是有的,停罢了礼仪院,如何安排他,是个难题———“
所以说,諂媚是有用的。
至少,在刘娥这里,林特是个『忠臣』
这般想来,这段时间下来,礼仪院接连不断的討好刘娥,未尝也就不是,林特在丁谓倒台之后,惶惶之下为了自保而採取的策略。
“那大娘娘是想,將此章奏压下?”
赵禎倒是没有露出什么特別的反应,而是笑著反问道。
不过,他这般轻鬆的態度,让本来就有些苦恼的刘娥看著,却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於是,刘娥直接就伸出手,戳著赵禎的额头,生气道。
“官家出息了,现在都不说帮娘分忧,倒是在旁看笑话。”
“大娘娘误会了,臣哪敢看笑话啊—”
见此状况,赵禎揉了揉额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过,稍稍玩笑一下调和气氛也就罢了,很快,他就收敛形容,认真道。
“其实,大娘娘知道,这事情是压不下的,既是如此,何必如此犹豫呢?”
这话一出,刘娥也有些沉默。
的確,这件事情,是压不下来的。
如果说,仅仅只是吕夷简一个人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前脚才收到晏殊的章奏,后脚就又来了这么一封。
林特平素的行事作风,刘娥自然也是知道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小丁谓,因此,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丁谓倒了,本就有不少人盯著他。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又不知收敛,惹出了这样的事。
能够想见的是,这两封章奏只是开始,再往后,会有越来越多,之前和林特有过节的大臣揪著他的错处不放。
刘娥能压下一份,但是,不可能次次都压下。
何况,这件事,终归是林特做的有错,就算是吕夷简这份章奏压下,晏殊那边,也总要给个交代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加干预,照常將章奏下发。
如果说,中书真的通过了这份章奏,那么,就放弃林特,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刘娥自己和中书的良好关係。
但是·.
看刘娥犹豫的表情,赵禎就知道,这位大娘娘还是想保一下林特的,於是,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
“大娘娘其实也不必如此烦心,吕夷简请奏要停罢礼仪院,但是,也没有直接说,要弹劾林特。”
“即便是真的允准了此奏,那么,礼仪院的其他官员,也要想办法安置。”
“到时,大娘娘找个位置给林特便是。”
话音落下,刘娥有些意动。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朝中的位置虽然不能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起码也是多数都有主的。
林特身为翰林侍读学士,本官阶已经到了刑部尚书一级,这般资歷和官品,
按理来说,身两府都够了,这一时之间,刘娥到哪去找一个合適的位置,来安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