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听说,前些日子鲁宗道替朝廷前去宣制的时候,对你的態度十分不善啊——.—”
这件事说起来,京中之人或许不知道,
但是,对在场的几个人来说,却都不是什么秘密。
鲁宗道奉旨,前去江寧,代表朝廷为王钦若拜相,这本是一个打好关係的好机会。
可谁能料到,这位鲁副枢到了江寧以后,不仅拿著架子,在城外驛站住了三日,才肯进城。
就连宣制的整个过程,也冷著一张脸。
要知道,拜相之事,虽然在京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但是,地方上的消息却还没有传开。
鲁宗道带著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过去,却又不肯直接进城,可著实是让王钦若担惊受怕了一阵,生怕是朝中有什么变故,要將他继续贬。
更不要提,隨后宣制之后,王钦若大喜之下,设宴款待江寧上下官员,还有前来宣制的使节,鲁宗道却直接隨便找了个理由,没有参与宴席,可谓是大大的落了他的面子。
陪同鲁宗道一起去宣制的,是张景宗,所以,回来之后,他自然將这些情况,都稟告给了刘娥和赵禎。
事实上,刘娥这次特意趁著出宫的时机接见王钦若,还让他来举荐中书参政,未必就不是存了几分安抚的心思。
可谁曾想,这王钦若不仅没有趁机提拔自己人,反而还不计前嫌,举荐了鲁宗道。
这般表现,可著实是出乎了刘娥和赵禎的预料。
“臣惶恐,如此小事,竟惹得太后和官家关注。”
听到刘娥略显调侃的声音,王钦若又躬了躬身子,正色道。
“太后明鑑,古人有云,举贤不避亲仇。”
“中书参政乃国之重臣,太后命臣举荐,实则是对臣的信任,臣自当秉公举荐,不敢有丝毫徇私之处。”
“何况,朝中大臣,有不少听信谣言,对臣颇有异议,臣虽感到冤屈,却不敢心存不满。”
“鲁副枢和臣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既然同在两府,之后將话说开了也就是了,岂能因此记恨,甚至有碍朝廷政务?”
这番话说的可谓十分漂亮。
要不是说话之人是王钦若,赵禎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心怀社稷,不计小节的宽厚宰相了。
刘娥倒是微微一愣,旋即便含笑道。
“定国在地方待了几年,果真是和以往不同了。”
能够被太后以字相称了,可见此刻的刘娥,心中是极为满意的。
王钦若笑了笑,只是拱手一礼,这次倒是没有说话。
於是,刘娥点了点头,道。
“也罢,这件事情,我和官家回头再商议一番,今日休沐,让你过来一趟辛苦了。”
见此状况,王钦若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於是,他立刻拱手行礼,道。
“是臣搅扰了太后和官家的兴致,还望太后勿怪,若无他事,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刘娥含笑頜首,王钦若这才后退两步,再度一拜,离开了静室。
待得张景宗將他送了出去,重新回到静室当中,刘娥这才將目光转向了赵禎,问道。
“此前,官家曾和我爭论过,是否应该重新启用王钦若,如今亲自见过此人,不知可有改观?”
闻言,赵禎略微有些沉默,片刻之后,他轻声开口,道。
“別的倒看不出来,但是的確,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