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
“皆为孙土!”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个字。
“杀!!!”
十万人的怒吼,匯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衝散了云霄。
高坡之上,李世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秦土。
好大的口气!
好大的野心!
这话,他只敢在梦里想一想,这个竖子,竟敢在阵前喊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孙寒翻身上马。
一身银甲,一件血染般的红袍,在旷野上,是如此的醒目。
他没有回头。
“隨我,衝锋!”
马蹄扬起,他一个人,一匹马,就这么朝著那几十万人的大阵,冲了过去。
像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了昏黄的天地。
“疯了!他疯了!”李世民失声喊道。
主帅亲冒矢石,还是第一个衝锋?
这是哪门子的打法!
这是在找死!
可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风!大风!”
十万铁鹰锐士,跟隨著他们王的背影,发起了衝锋。
孙寒一头扎进了突厥人的前军。
青莲剑在他的手中,不是诗,是死亡的判决书。
一名突厥百夫长狞笑著,举起弯刀,朝著孙寒的脖子砍来。
剑光一闪。
百夫长的脑袋,飞上了半空。
孙寒的战马,没有丝毫停顿。
他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进了冰冷的黄油里,势不可挡。
剑起,人头落。
剑落,血开。
他的身法,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要害。
狠。
太狠了。
李世民的手,死死地抓著车厢的木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自己就是马上皇帝,他见过最惨烈的廝杀。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这根本不是一个统帅。
这是一个披著人皮的杀戮机器!
他猛然想起了渭水之畔。
他站在城头,看著城下頡利的囂张气焰,最终签下了那份耻辱的盟约。
而今天。
这个被他逼出长安的年轻人,却用最直接,最狂暴的方式,一头撞进了突厥人的怀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涌上李世民的心头。
朕……不如他。
岳飞的將旗,紧隨孙寒之后。
十万大军,没有像寻常军队那样散开,而是形成一个锋利无比的锥形。
孙寒,就是那个最锐利的锥尖。
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凿穿它!
“拦住他!给本可汗拦住他!”
联军中军,頡利可汗的咆哮声,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里。
他派出一队又一队的亲卫,想要挡住那道银色的洪流。
可没用。
那些草原上最精锐的勇士,在那道红色的披风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突厥骑兵,终於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他们是草原的狼,他们骨子里流淌著嗜血的基因。
“嗷呜——”
无数骑兵嘶吼著,从两翼包抄过来,试图將这支胆大包天的军队,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