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朕回过头来,正好收拾残局!”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恶毒的诅咒。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东宫。
长孙无忌正对著太子李承乾,温声细语地匯报著什么。
“殿下,京中羽林卫的几个校尉,臣已经换上了我们自己的人。还有城防司,也安插了几个咱们长孙家的子弟。”
年少的李承乾,还有些不安。
“舅舅,父皇尚在,我们这般做,是否有些不妥?”
“殿下,此乃未雨绸繆。”
长孙无忌抚著鬍鬚,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模样。
“您是国之储君,您的安危,便是大唐的安危。如今吐蕃那边情况不明,陛下又亲身犯险,我们多做些准备,总没有坏处。”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万一……臣是说万一,陛下那边有什么不测,长孙家,永远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李承乾被他说得连连点头,满心都是对舅舅的感激。
长孙无忌的脸上,掛著温和的笑。
可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李世民的死活,他並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长孙家的荣耀,能否万代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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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出高原,空气不再那么稀薄,却多了一股血与土混合的腥气。
车轮滚滚,碾过乾涸的土地。
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人影。
他们衣衫襤褸,面黄肌瘦,麻木地朝著南方行走。
像是一群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尸。
一个孩童摔倒在地,他的母亲却没有力气扶起他,只是跪在一旁,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李世民掀开车帘的手,停在半空。
这一幕,他见过。
贞观元年,突厥的骑兵饮马渭水,长安城外,遍地都是这样的流民。
他用一纸盟约,换来了暂时的安寧。
可那份屈辱,像一根毒刺,扎根在他心底最深处。
他憎恨孙寒。
可他更恨这群在自己国土上肆虐的豺狼。
“陛下……”房玄龄的声音有些乾涩。
李世民没有回应,只是放下了车帘,將那人间炼狱隔绝在外。
另一辆马车里。
长乐公主的脸色一片煞白,她紧紧抓著母亲的衣袖,身体不住地发抖。
“母后,他们……”
长孙无垢將女儿揽入怀中,轻轻拍著她的背。
孙寒的坐骑,停在了路边。
他看著那支望不到头的难民队伍,什么话也没说。
他只是对著身后的岳飞,做了一个手势。
“传令下去。”
“开仓,放粮。”
“所有伤者,就地医治。”
岳飞抱拳领命,立刻分派人手去了。
李世民在车厢里,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没有掀开车帘。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收买人心。
这竖子,连收买人心都做得如此乾脆利落。
……
大军继续前行,终於在黄昏时分,抵达了一处高坡。
高坡之下,一座孤零零的要塞,正被黑压压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
震天的喊杀声,冲天而起的黑烟,还有投石车拋出的巨石砸在城墙上的闷响,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要塞的城墙,已经有多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