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占了高原,根基未稳,若是大唐发兵来攻,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想不通。
主公为什么要玩这么一出火。
这不是挑衅,这是在李二的脸上,拉屎撒尿啊。
“谁说我们要得罪大唐了?”
孙寒从王座上走下来,拍了拍禄东赞的肩膀。
“朕只是,想跟李二陛下,开个玩笑。”
玩笑?
拿国运开玩笑?
禄东赞张著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只管去。”
“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禄东赞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
一个月后。
一支使团,从王都出发,浩浩荡荡地朝著东方的长安而去。
为首的,正是面如死灰的禄东赞。
护卫使团的,是一千名骑著白马,身披银甲的骑士。
他们沉默如山,气势凌厉。
正是公孙瓚麾下的精锐,白马义从。
房玄龄也被带上了。
他坐在一辆囚车里,透过柵栏,看著这支奇怪的队伍。
看到了禄东赞。
也看到了混在队伍中,一个贴著大鬍子,装扮成异域商人的身影。
儘管那人换了装束,变了容貌。
可那股子独一无二的气质,房玄龄到死都忘不掉。
孙寒。
他竟然真的要亲自去长安。
房玄龄的心,沉到了谷底。
……
大唐,长安。
贞观三年的长安城,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宽阔的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金髮碧瞳的胡商牵著骆驼,说著蹩脚的汉话,与本地的商贩討价还价。
酒楼里,新酿的“三勒浆”香气四溢,说书人正讲著前朝的段子,引来满堂喝彩。
街边的孩童,手里举著晶莹的块,那是精盐提炼剩下的副產品,如今成了寻常百姓也能尝到的甜头。
田地里,曲辕犁的推广让耕作效率翻了数倍,今年的粮食收成,好得让老农做梦都能笑醒。
马厩中,新式的马蹄铁和马鐙,让大唐的骑兵战力飆升,边境的几个部落,老实得跟孙子一样。
盛世。
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降临了。
太极殿內,更是盛况空前。
吐谷浑的可汗,高昌的国王,西突厥的使者……一个个曾经在边境上耀武扬威的异族首领,此刻都谦卑地跪在地上,向龙椅上的那个人,献上最珍贵的贡品。
“陛下圣明,天佑大唐!”
“我等愿永为大唐藩属,岁岁来朝,年年纳贡!”
山呼万岁之声,响彻殿宇。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接受著万国的朝拜。
他的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舒坦。
“说起来,这一切,都得感谢赵国公啊!”
鸿臚寺卿站了出来,满脸红光。
“若非令公子长孙冲,写出那篇惊天动地的策论,我大唐何来今日之盛景?”
“一篇策论,胜过十万雄兵!长孙公子,真乃我大唐的麒麟儿!”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风向,立刻变了。
文武百官,纷纷向著站在前列的赵国公长孙无忌,投去了或是羡慕,或是諂媚的表情。
“赵国公教子有方,实乃我等楷模!”
“是啊,有长孙公子这等奇才,何愁我大唐不兴旺?”
长孙无忌捋著鬍鬚,脸上掛著得体的笑容,嘴上谦虚著“犬子顽劣,不堪大用”,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却出卖了他內心的得意。
他享受这种感觉。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连这泼天的功劳,都能轻而易举地按在自己那个草包儿子的头上。
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长孙家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