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墙分割成了两半。 周主任看著眼前这有些荒诞的景象，心里暗自嘆了口气。他提议加这场匯报会，本是想让忙碌的各方能有个机会坐下来，好好交流交流，毕竟寰宇公司拋出的 “空天飞机” 概念，实在太让人震撼。
可眼下的局面，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是萧强一个人的独角戏，以及戏外两拨人的各自为政。 萧强正对著三维动画，手舞足蹈地解说著寰宇公司设计的飞行器性能，从大气层內的超音速巡航，到进入稀薄大气层时动力系统如何无缝切换，再到外太空的姿態调整，讲得是头头是道，眼神里闪烁著自信的光芒。
然而，会议室的另一边，那些平日里备受尊敬的专家们，却早已没了最初的兴致。
有的在低头翻阅著带来的资料，有的三三两两小声交谈著，內容似乎与萧强的匯报毫无关係，更有甚者，乾脆闭目养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总装的那位中將坐在周主任身旁，眉头微蹙，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確定。
他与萧强接触不多，对这个年轻人的底气从何而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悄悄观察著那些专家的反应 —— 连这些最顶尖的权威都懒得听了
这是不是意味著，寰宇公司的设计真的如同天方夜谭，根本不可靠？
几十亿一架的空天飞机，研发费用更是天文数字，若是轻信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主任的心情则更为复杂。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正滔滔不绝的萧强，脑海里闪过无数次萧强创造的 “奇蹟”。
这个年轻人，总能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拿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成果。
所以，即便此刻他说的內容听起来有些 “离谱”，周主任也不敢轻易否定。 （周主任內心独白：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这些专家都是行业泰斗，一个个眼高於顶，能让他们集体 “罢听”，要么是萧强说的太荒谬，要么…… 就是太超前，超前到他们理解不了？可空天飞机这事儿，干係太大了，我对空间飞行这块本就不熟，这可如何是好？）
他看著寰宇公司的研究人员，有的在打瞌睡，有的还在低声说笑，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似乎对这场决定项目前途的匯报会毫不在意。再看看专家团，也是谈兴正浓，只是话题与匯报內容风马牛不相及。两拨人涇渭分明，互不干扰，场面一度十分尷尬。
终於，在萧强讲解的一个间隙，周主任清了清嗓子，適时地提议道：“小萧啊，我们开了一上午会，大家也都累了，是不是暂时休息一下，吃个午饭，下午再继续？”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太好了！周主任这个提议太及时了！” 寰宇公司的人第一个响应，打瞌睡的瞬间清醒了不少。
“对对对，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专家团的人也如释重负，总算不用再硬著头皮 “听天书” 了。 总装的中將也悄悄鬆了口气，端起茶杯掩饰住自己的神情 —— 萧强讲的那些术语和原理，他实在是听不懂，继续待下去，也只能是陪著尷尬。
午餐安排在会议室附近的小餐厅，萧强、周主任和总装的那位中將被安排在一个小包间里，远离了外面的喧闹。 几杯酒下肚，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周主任放下筷子，看了看萧强，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小萧，我问个问题，你可得如实回答我 —— 你们那个空天飞机，到底可行吗？” 萧强一听，立刻露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提高了音量：“周主任，这您还信不过我？我们该说的、能说的，上午都跟大家做了详细说明啊！你们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问那些专家……”
“唉……”中將鬱闷地喝了一口酒，打断了萧强的话，“小萧，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可那些专家，你也看到了，他们都说不可能。空天飞机不是小事，一架就是几十亿，研发费用更是几百上千亿地砸。你要是给不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让我们怎么向上打报告，批准给你们拨款啊？”
萧强急忙解释：“谁说我们没谱？理论研究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了，相关的技术储备也都到位了。虽然现在还没做出样机，但我们有绝对的信心……” “好！”中將再次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那你们就先拿出一架样机来！只要样机经过实际验证，確实有你说的那些性能，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你们，拨款绝不是问题！”
“样机？” 萧强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眉头微蹙，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隱。
中將看他这反应，心里顿时一沉，对寰宇公司能否真的搞出空天飞机，又多了几分疑虑。他勉强笑了笑，劝道：“小萧啊，我们不是不信你，但空口无凭。
我们就算想支持你，也得有个让我们能说服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一台能飞起来的样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萧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著酒杯里晃动的酒液，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包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音。中將阴著脸，又喝了几口酒，忽然嘆了口气，语气里带著一丝憧憬和无奈：“不瞒你说，我们这些人，做梦都想咱们国家能有自己的空天飞机啊！昨天老周跟我通报，说你们可能搞出来了，我一晚上都没睡著觉，时不时就想笑，把我家那口子都嚇坏了，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癔症呢！”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就在这时，周主任从外面回来了，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怎么了？” 萧强抬眼看向他，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