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是个直接的人,草民也是直接的人,所以草民想要直说,不知方便不方便。”
柳大山说话间,目光看向了陈胜和绿萝。
高阳淡淡道,“柳家主有话之说,这里没有外人。”
高阳既开口了,柳大山也不再看陈胜和绿萝,而是看向了高阳。
他朝高阳一字一句的道:“草民愿出十五万两,但育婴堂这事,恳请高大人不要再往下查了。”
“此事到此为止!”
一言落下。
別说陈胜和绿萝了,哪怕是高阳都有些震惊。
十五万两,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高阳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击著,缓慢而富有节奏。
他淡淡的道:“看来柳家主很了解本官,上来便朝著本官的软肋一阵猛攻。”
“十五万两,纵是本官也不得不说,柳家主出手真是阔气,不愧是跺跺脚,整个睢阳郡都盆满钵满的大粮商。”
柳大山拨动手中念珠,笑著道,“只要高大人喜欢,二十万两也未尝不可!”
高阳朝绿萝道,“倒茶。”
绿萝闻言,连忙倒了两杯热茶。
听闻这话,柳大山心头也略微鬆了一口气,活阎王都赐茶了,这一步棋,似是走对了。
“高大人,您这是答应了?”柳大山端起一口茶,开口问道。
高阳摇了摇头,脸色漠然的道,“银子虽让本官有些动心,但上官大人在此,这银子可收不得,並且这件事查不出个结果,本官没法跟陛下交差。”
这看似拒绝的话,却令柳大山眼前一亮。
他出声道,“只要高大人答应,草民自有办法,这银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至长安城。”
“並且草民岂会难为大人,这件事也自会给大人交差,大人只管將此事和配冥婚扣上,將草民打入牢狱之中!”
“届时,一场大火会烧毁一切,育婴堂也会不復存在。”
高阳眉头一挑,颇为感兴趣的道,“假死逃生?那孟郡守如何是好?”
柳大山直视著高阳的双眸,很自然的道,“前不久,陛下便命人下来彻查,孟郡守一个瀆职是跑不掉的,但只要高大人不出手,纵是再发生一场大火,孟郡守也罪不至死。”
高阳听懂了言外之意。
“看来这里面的水,比本官想像的还要深,这样说来,长安城那几个报官的流民,也並非主动离开,而是……灭口?”
高阳满目好奇,端起桌上的热茶,直接看向柳大山出声问道。
柳大山手中的念珠拨动的更快,他盯著高阳,直接点了点头,“不错。”
“只可惜终究慢了一步,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否则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事。”
高阳看向柳大山,非但没有动怒,相反笑容越发浓郁,“柳家主很诚实,本官对这样的谈话,十分满意。”
“草民此行,带著最大的诚意前来,並且在高大人面前,说谎和遮遮掩掩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柳大山笑著回道。
並且,柳大山还补了一句。
“高大人,你意下如何?”
高阳先是没说话,而是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接著才开口道,“本官虽贪財,但说句十分欠打的话,现在钱对本官来说,不过是数字的大小罢了。”
“此事显然十分麻烦,这个筹码还不够。”
“並且本官喜欢听故事,这育婴堂的由来,本官便挺感兴趣。”
高阳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
柳大山闻言,表情不禁一变。
但也仅仅只是一变。
转而,他便朝高阳笑著道,“草民带著最大的诚意,既然高大人想听,那草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