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果断、心志坚毅的业火圣尊，此刻竟如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凡间女子。

晶莹剔透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从她那剧烈颤抖的眼眶之中滚落，顺著苍白光滑的脸颊，划出一道道悽美的弧线。

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伸出那只刚刚挥出了毁灭一击的玉手，想要去触碰一下那缕还在顾长歌消失之处微微摇曳的苍白业火。

似乎想要触碰一下……那个白衣身影存在过的最后证明。

但她的指尖，在距离那业火尚有寸许距离时。

最终，还是无力地颓然垂下。

……

与此同时，在那超越了寻常时空维度的“暗面”之中。

几道阴影与规则线条构成的影子陡然浮现！

“不好！顾长歌死了！”

“什么？”

那道最为沙哑的声音立刻浮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一丝措手不及！

“因果连接线断裂？！存在痕跡正在被此界基础规则快速抹除？！”

“你们他妈干什么吃的？！守个种子都守不住？！”

这完全超出了它们的推演！

“业火圣尊……她……她竟然……真的下了杀手？！”

另一道阴影的意念波动得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充满了荒谬绝伦的感觉，

“直接……抹杀了顾长歌？！”

“不对吧，顾长歌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弱？”

“这……这完全偏离了我们所有的推演！”

沙哑声音痛心疾首。

“顾长歌是我们观测到的亿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异常』变数！”

“是连主上都可能对其產生兴趣，標註为『特殊观察种子』的存在！”

“他的成长轨跡，他身上的秘密，都蕴含著极高的研究价值！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废物！”

“废物！”

“废物！”

那道充斥著毁灭与终结欲望的阴影，发出了近乎咆哮的波动，如风暴般席捲著这片暗面。

“这个蠢女人！这个彻头彻尾被情绪支配的劣等生命！”

“她根本不知道她刚才那一下，毁灭了什么！”

“我们投入了那么多的观测资源！”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倾注！全都……全都因为这个女人不可理喻的低等情感，付诸东流！”

“这么好的一颗种子夭折！损失太大了！”

“冷静！”

沙哑阴影强行压下自身那同样不平静的意念波动，但那股如实质般的凝重与恼火，依旧清晰地传递给了每一个存在，

“立刻进行道种覆核！”

沉默一会儿。

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覆核结果確认……顾长歌……確认陨落。”

“其生命本源印记已消散，因果线彻底断裂消失，无任何重生、分身存留跡象。”

“其存在痕跡，正被仙殿规则快速抹除覆盖。”

一眾阴影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那道充斥著毁灭与终结欲望的阴影愤然离场。

沙哑声音十分疲惫的缓缓响起。

“可惜了，杀死了仙殿那么多种子，以为能留到最后，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它顿了顿，带著一种深深的无奈与一种被低等生命体打乱计划的憋屈感，下达了新的指令：

“解除对『白色空间』区域的特殊规则禁制与封锁。”

“业火圣尊……哼，既然她亲手毁掉了名单上最具潜力的『异常』，那么，就让她按照我们为她设定的原有的命运轨跡，继续去完成她的『九元归一』之路吧。”

“至於顾长歌……整理其从出现到消亡的所有记录，等待主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