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

贪婪地锁定在那朦朧时光雾气之后若隱若现的绝美容顏上。

他多么希望。

不用仙瞳看破虚妄，也能下一刻就能看到师尊那熟悉的带著关切与威严的笑容。

这一声饱含深情与期待的“师尊”。

在这方因为业火圣尊降临而变得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格格不入！

然而。

被顾长歌认定为师尊的凤天圣尊，在听到这声呼唤后。

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动容或相认的跡象。

反而。

她那双穿透了时光雾气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眸子，落在顾长歌身上时，带著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审视螻蚁般的漠然。

“我哪来的炼虚境弟子？”

她有著一丝对於顾长歌竟敢直呼自己“师尊”的淡淡疑惑。

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刺骨寒意与凛冽杀意！

“如果你是贪生怕死之辈！”

“此刻交出道文长河，本尊或可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顾长歌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一怔！

仿佛没有听清，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此刻，他的心神完全被师尊这前所未有的陌生態度、这冰冷刺骨的杀意所占据。

更重要的是……她为何不认得自己了？！

“师尊！您……您不认得我了？！”

顾长歌再次开口，声音中带著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他试图用最真挚的情感，去唤醒对方似乎被尘封的记忆：

“我是长歌啊！是您的弟子顾长歌啊！”

“放肆！”

凤天圣尊眸光骤然一寒，周身的时空涟漪剧烈地动盪起来！

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风暴般席捲而出：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攀附关係！”

“本尊座下，从无你这號炼虚境的羸弱弟子！”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了！”

她玉手轻抬，动作优雅却带著裁决生死的冷漠。

指尖一缕苍白色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跳跃而起！

那火焰並非凡火，周围的空间在其出现的瞬间便开始扭曲坍缩。

时间流速都变得紊乱不堪！

一股毁天灭地，足以焚尽星辰的气息瞬间牢牢锁定了顾长歌！

“我给你十息，交出道文长河！”

这是焚时空炎，触及时空本源法则的禁忌之火！

凤天圣尊身后那群追隨者见状，先是短暂寂静。

隨即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骚动与喧譁。

不少人脸上露出错愕、鄙夷、乃至极度嘲讽的神色。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师尊？哈哈哈！这小子是嚇傻了吧？还是得了失心疯？”

“为了活命，连师尊都敢乱认起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耻之尤！下作之辈！竟想用这种拙劣到令人髮指的方式攀附圣尊！”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配吗？”

“圣尊何等尊贵身份？乃是屹立於此界绝巔的巨擘！”

“岂是你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来歷不明的小子能高攀的？”

“简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龙肉——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