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顾长歌缓缓踱步而出。

白衣微动。

寧致远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带著惊疑不定：

“顾小友…你…此言何意？老夫之道殤…已非药石可医…乃大道根基之损，法则之蚀……”

他寧致远纵横修真界数千载，深知大道之伤的恐怖，那是连上古大教、不朽传承都束手无策的绝症。

顾长歌目光淡然地扫过那不断崩坏的道躯，语气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

“道殤？法则侵蚀？確实麻烦。但也並非…无可挽回。”

“什么？！”

这一次，惊呼声並非仅仅来自寧致远一人！

齐景春猛地踏前一步，周身灵力因心绪激盪而微微外泄，引得房间內气流一滯。

他沉声道：

“顾小友！此事非同小可！绝非逞口舌之快之时！”

“寧兄的伤势，你我皆心知肚明，那是大道之伤，是本源法则层面的腐蚀与崩坏！非是寻常丹药、功法所能治癒！”

“古籍有载，除非有真仙降世，以无上仙力为其洗涤道基，重定乾坤！或者，寻得那传说中的仙药，以其蕴含的先天混沌生机，重塑其大道根基！否则，绝无可能！”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一种近乎宣判的沉重：

“真仙渺茫，早已飞升不显於世。而不死仙药……更是只存在於仙古传说和混沌遗蹟之中，我等修士，终其一生，能得见一株不死神药已是天大的机缘！你……”

“真仙？”

顾长歌轻轻打断了他，语气中带著一丝若淡淡嘲弄。

“或许，事情並未需要惊动那等存在，也没那么复杂。”

他目光重新落回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的寧致远身上。

“顾某不才，於机缘巧合之下，恰得一法，或可缓解寧剑仙眼下之厄。”

“不敢言立时痊癒，但至少能保你性命无忧，暂锁道基崩散之势。根基虽损，未来未必没有重修之日。”

此言一出，寧瑶也顾不得稳定剑仙传承。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甚至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

乳燕投林般衝到顾长歌面前，一双美眸紧盯著顾长歌。

“顾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能救我父亲？！”

“求求你！只要你能救我父亲，无论什么条件，什么代价，我都答应你！”

“哪怕是为奴为婢，永世侍奉左右，我寧瑶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此时的顾长歌也是无语了。

怎么女人都喜欢为奴为婢、以身相许这一套？

誒，要不是不符合系统標准。

顺手收了也还不错。

可要是韩力知道顾长歌此时的想法，估计要气死。

剑仙之女啊！

渡劫大帝之女啊！

送上门的美女还挑啊哥？

凭什么自己救了女人之后，全都是『下辈子再报答』这些话？

“瑶儿！不可无礼，退下！”

寧致远用尽残余力气，发出一声低喝。

纵然濒临死境，身为剑仙的尊严与常年累月形成的警惕之心仍在。

他强提著一口本源剑气，支撑起几乎要彻底垮掉的精神，死死盯著顾长歌。

那双曾经剑照山河，如今却黯淡无光的眸子里。

充满了审视与浓得化不开的怀疑。

“顾小友…咳咳…不是老夫不愿信你…只是大道之伤，非是儿戏…”

“乃是触及天地法则核心的反噬…你年纪尚轻…虽来歷神秘…但拿什么来救？”

“又以何法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