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宋肠镜那灌注了十境武夫磅礴气血与滔天怒意的利爪。
毫无哨地撕裂了客栈內凝滯的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声!
爪风凌厉,直取顾长歌眉心要害!
客栈內。
桌椅、承重的樑柱,在这尚未完全降临却已如实质山岳般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呻吟。
一些胆小的女修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这即將发生的惨剧。
然而——
世间之事,往往就发生在这一线之间。
这“然而”二字,便是绝境中的转机!
就在那蕴含著崩山裂石之力的爪尖,距离顾长歌光洁如玉的额头不足三尺之地,异变陡生!
“嗡!”
“轰!”
“錚!”
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磅礴浩瀚的力量,於间不容髮之际凭空涌现!
一股煞气冲天,带著尸山血海的铁血味道。
一股沉凝如山,瀰漫著兵家征伐的惨烈气息。
最后一股则温润中正,却引动了周遭天地规则的隱隱共鸣,如春风化雨,又似圣贤诵经!
这三股力量层层叠叠。
交织成一张无形却有质的大网。
硬生生地毫无哨地挡在了宋肠镜那无坚不摧的拳锋之前!
“且慢!”
“放肆!”
“住手!”
三道声音,几乎不分先后骤然响起,瞬间衝散了那令人窒息的十境武夫极致杀意,给这濒临毁灭的客栈带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宋肠镜志在必得的一击被强行阻下,那反震之力如同潮水般倒卷而回,让他体內奔腾的气血一阵翻腾。
说“且慢”的,正是一直骂骂咧咧,手里还拎著个油腻酒葫芦的糟老头子,段仇德。
此刻。
这老儿已然收起了所有的嬉皮笑脸,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杀。
虽然他也挡住了宋肠镜。
不过,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段仇德显然接得並不轻鬆。
他那看似佝僂瘦小的身躯,在宋肠镜那狂暴无匹的武夫拳劲衝击下,晃动的幅度是三人中最大的。
脚下那双不知穿了多少年破旧不堪的千层底,甚至向后“嗤”地一声硬生生滑退了半步距离,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痕跡。
“他娘的!”
段仇德喉咙一甜,强行將涌上喉头的一口逆血压了下去。
咧开嘴,露出那颗標誌性的大金牙,对著宋肠镜毫不客气地骂道:
“你他娘的属炮仗的?一点就炸?脑子里装的全是肌肉疙瘩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驪珠秘境!合道之地!真当是你家南驪国那屁大点的后园,想拆就拆,想杀人就杀人?”
宋肠镜面色铁青怒喝道:
“哪来的散修?给本王滚开!此子丧心病狂,杀我亲侄!此仇不共戴天,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今日谁敢拦我,谁就是我南驪国的死敌!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