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就在齐景春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
两道声音,一苍老一洪亮,慢悠悠地,带著一种与现场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閒適,从小巷的尽头传来。
为齐景春解了围。
一道声音很是苍老低沉,带著长期被烟燻火燎的沙哑,一听就知道是老烟枪了:
“咳咳……小齐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读书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心平气和,方能明理悟道,你这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圣人的修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另一道声音中气十足,透著一股子如同打铁般的鏗鏘火气,像个暴脾气的壮汉:
“就是!一根破簪子而已,身外之物,爭来爭去,打生打死的,多伤和气!瞧瞧这巷子,被你们折腾成什么样了?修缮不要钱的啊?!”
其实拿到半仙器的顾长歌的气已经消了不少。
毕竟齐景春一开始想要以势压人,他顾长歌凭什么不能反过来压这位儒家圣人一头。
所以刚才那话,只是再逗一逗这位圣人。
可他被人打断说话,就很不爽了。
“我跟这位圣人讲道理的时候,他跟我讲力气。”
“现在我的力气比他大了,你们这是又想跟我讲道理了?”
顾长歌、秭归和小平安三人几乎是同时循声向后望去。
只见巷子尽头,不知何时,蹲著一个穿著粗布衣裳,头髮白稀疏,满脸深刻皱纹如同老树皮的老头。
他正吧嗒吧嗒地抽著一桿老旧的旱菸袋,眯著眼睛,吞云吐雾,一副乡下老农蹲在田埂上看热闹的模样。
老头身后,站著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光膀子壮汉。
这壮汉满脸络腮鬍子,肌肉虬结,皮肤呈古铜色,油光发亮,一看就知道蕴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腰间隨意围著一条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皮裙,双手抱胸,正瞪著铜铃大眼,不满地扫视著巷子里的一片狼藉。
“杨爷爷?石师傅!”
小平安看到来人,眼睛一亮,连忙礼貌地喊了一声,小脸上带著敬畏。
但是看到对方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並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注意力完全在顾长歌和齐景春身上。
小平安立刻识趣地缩了缩脖子,重新老实坐回墙角,不敢再多言。
而原本准备拼命的齐景春,在看到那个蹲著抽菸的老头时,脸色猛地一变,竟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那即將失控爆发的圣威,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语气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恭敬与巨大的意外,甚至还有一丝惶恐?
“杨……杨老先生?您……您怎么来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那壮汉,语气同样带著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