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捧著刚换的芋圆烧仙草拐过街角，吸管“啵”地戳破塑封，甜香混著冰气漫出来时，恰好撞见林薇的警车斜斜泊在路边。

林薇正从车窗探出头，警帽檐下的眼睛在瞥见他时亮得惊人，像淬了星子：“道长！我正找你呢，有新线索了！”

元辰挑了挑眉，叼著吸管坐进副驾，道袍下摆扫过满是咖啡渍的坐垫，留下几道浅痕：“查到什么了？”

“毒贩接头的时间。”林薇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警车“噌”地躥出去半米，轮胎碾过路面的小石子发出轻响，“臥底刚发的简讯，说明早凌晨一点交易。”

元辰吸了口芋圆，黑褐色的圆子在舌尖滚了滚：“地点呢？”

“没说。”林薇咬了咬下唇，“臥底怕是被怀疑了，重要討论压根不让他沾边，身边还总跟著个盯梢的。我们原本以为线索要断”

她突然猛打方向盘，警车“吱呀”拐进条僻静小巷，墙根的垃圾桶被带得晃了晃，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著点庆幸，“可没想到那盯梢的打盹时，他竟是从鞋底摸出微型联络器与我们接上了头。我们让他偷偷藏点首领的贴身东西，没想到他还真办到了。”

话音刚落，她从副驾储物格里翻出个证物袋，里面装著几根褐色头髮，还有枚磨得发亮的黄铜打火机：“我们刚从小区坛砖缝里搜出来的。头髮是他们首领昨天掉在洗手池的，打火机是他常揣兜里的——上次聚餐借给他点菸，臥底留了个心眼没还，现在倒成了关键。”

元辰捏著证物袋对著光看，吸管还斜叼在嘴角，含糊道：“没生辰八字，单靠这些推演，就像隔著毛玻璃看东西。”他指尖划过袋面，道袍袖口沾著的芋圆残渣簌簌掉在脚垫上，“只能看个大概轮廓，细节容易模糊。”

林薇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塑料里：“能知道地点就行，哪怕只有七成把握。”

元辰吸完最后一口芋圆，把空杯塞进车门储物格，指尖在膝头掐算片刻，忽然道：“城郊废弃屠宰场，东南角掛著『检疫合格』木牌的厂房。”他顿了顿，眉头微蹙，“画面里有反光，像是……不止一把枪。”

凌晨零点五十分，十几辆警车像蛰伏的兽，悄无声息围在屠宰场外围。

林薇举著夜视望远镜，镜片里映出厂房里晃动的人影，她对著耳麦低声吩咐：“各小组注意，目標建筑內至少五人，疑似持有枪械。”

元辰站在卡车阴影里，指尖捏著那枚打火机。道袍在夜风中鼓盪，他闭眼感受周围磁场，忽然睁眼，声音带著点凝重：“不对，里面有七个人，还有……炸药！”

话音未落，厂房铁门“哐当”被撞开，五个持枪的毒贩鱼贯而出，为首的刀疤脸手里竟拎著个捆著引线的炸药包，引线像条毒蛇般蜷在他手腕上。

林薇刚要下令强攻，就见元辰身影一晃，道袍如白帆掠过空地，带起一阵夜风。

毒贩的枪声在夜空中炸响，子弹却在距元辰半米处诡异地停滯，像被无形的墙挡住。他屈指一弹，停滯的子弹“嗖嗖”倒射而回，精准击中眾人手腕，枪枝“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刀疤脸见势不妙，手忙脚乱去拽引线，元辰已闪到他身后，指尖在其天灵盖轻轻一点，那人顿时软倒在地，像堆没骨头的烂泥。

剩下两人举枪乱射，元辰袍袖一挥，一股无形气劲將子弹扫飞，顺带卷过旁边的铁桶，“哐当”两声砸在他们膝盖上，两人痛呼著跪倒。

不过半分钟，七个毒贩尽数被制。林薇带人衝进来时，正撞见元辰蹲在炸药包前，用道袍下摆擦著沾了灰的指尖，神情淡然得像在拂去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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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五个吗？”林薇看著地上七个人，惊得夜视仪都歪到了一边。

元辰起身拍了拍袍子，尘土簌簌落下：“说了没生辰八字，推算容易漏细节。”他踢了踢脚边一个缩成球的男人，“这傢伙躲在冰柜里装死，心跳弱得像只耗子，差点没察觉到。”

林薇望著被押上警车的毒贩，忽然明白元辰那句“模糊”里藏著多少底气——哪怕隔著毛玻璃，他也能精准敲碎那层阻碍。

………………

审讯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林薇把刚列印出来的毒贩资料“啪”地拍在桌上：“刀疤脸交代，他们背后还有个『上线』，每次交易都用加密电台联繫。刚才交火时电台被毁了，技术那边说修復不了。”

元辰指尖在桌面轻点片刻，缓缓开口：“带他来，贫道有办法。”

片刻后，刀疤脸被押到元辰对面。元辰见此也不多废话，手掌覆上他额头，指尖縈绕起淡淡的白光——那是他以灵气为媒介，正试图联通对方的脑电波。

刚一触碰，刀疤脸面色突然一僵，隨即五官扭曲，额头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脑子里搅动，痛得他浑身抽搐。

约摸五分钟后，元辰收回手，指尖的白光散去：“他没说谎，上线只通过电台联繫他，没留別的方式。”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刚才贫道推算了下，他上线三天后会坐船停靠天海码头，你们可以提前部署。”

说完他甩了甩衣袖，道袍上的褶皱舒展开又接著开口道：“贫道给你个地址，去买些黄纸和硃砂，贫道画些符籙给你们买备用。贫道终究是山野中人，不会停留三天，今晚便会走。”

林薇先因线索心头一喜，听到“今晚便会走”时，笑容倏地僵住。

她眼帘微垂，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静默了五秒才抬头，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只化作一句：“好，道长，我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沉了些。

元辰望著她的背影没说话，转头向旁边的警官借了个僻静角落，从小珠那调取《天地磁符》的秘籍，低头琢磨起符法的修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