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太虚观练功房內灯火通明，五名身著道袍的弟子围坐在蒲团上，神色肃穆。居中的元辰道长咂了咂嘴，目光扫过眾人：“你们穿上道袍，倒真有几分有道之士的清癯气象。罢了，白日里俗务繁杂，还没细细说清这几日的修行要诀——”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先前说过，气足则生壮，修行第一步便是寻气。动作与要诀已教给你们，今日再讲讲时辰的讲究。清晨大日初升时，紫气隱现，咳咳，说白了便是紫外线与磁场最为稳定，此时受其照耀，能提神醒脑。这段时间要做三遍健身操，再站一个时辰马步桩。”

“到了正午，日头正烈，紫外线与磁场最为强盛，可促气血循环、强神经功能。这时得练半个时辰养生拳，加半个时辰马步桩。”

“最后是日月交会之际，此时紫外线与辐射最弱，需盘膝而坐，闭目冥想。要想像大日紫气与太阴清气交融，化出丝丝缕缕的天地元气，隨吐纳吸入体內，顺著气血流转全身。”

元辰顿了顿，加重语气：“这几个阶段修行最重要的是『炼假成真』。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眾人沉默片刻，素来寡言的赵刚忽然开口：“道长，紫外线、磁场这些还好理解，可后面说的紫气、清气、元气，真如传说中练气士所言，是真实存在的吗？”

元辰闻言笑了笑，缓缓摇头：“非也。你们还是没悟透修行的关键。方才说了，核心是『炼假成真』。不管是做操、站桩还是冥想，都是要在心中构想出『气』的概念——这本身就是补气的手段。”

“比如站桩时，想像大地精气从脚底涌至天灵；冥想时，想像天地元气隨血液走遍全身。不管外界有没有小说里的天地灵气，咱们只管想像它存在。在这番『炼假成真』的修行里，灵觉和气都会日渐提升。等气足了，灵觉自然能察觉到它，这便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他话锋一转：“借用科学的说法，能观察就能干涉，能干涉就能控制。只要察觉到气，便能逐步干涉、掌控。还有疑问吗？”

眾人茅塞顿开，纷纷点头。小苏紧接著问：“那我们何时能感觉到自身的气？若是推广出去，普通人要多久？”

元辰沉默片刻，答道：“你们隨贫道修行，明日便可寻到气。贫道肉身已超凡脱俗，自身磁场能助你们快速感应，体香也能提神醒脑、安定心神。”

“至於普通人，贵在坚持。像小学生那般元气充沛、心无杂念的，坚持半月可寻气，有药材辅助的话，七日便够。”

“可成年人大多体虚气弱，心思杂乱，若认真修行，至少要三个月。有药材辅助，能缩至两月。”

眾人先闻自己明日便可寻气，皆面露喜色，隨即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小苏凑到小林耳边低语：“白天还以为是道长衣服的香味，原来是体香。深吸一口，果然脑子都清亮多了。”

小林也嗅了嗅，认真道：“道长这怕是《黄庭经》里说的『体生光华气香兰，却灭百邪玉炼顏』吧。”

“咳咳咳！”元辰轻咳几声，打断了两人像小狗般嗅闻的动作，“好了，现在教你们冥想要诀，明日起便要自行练习了。”

眾人连忙闭眼，元辰在旁手把手纠正姿势，口中念叨著要诀：“这冥想需一个时辰，结束后自行离去便可，贫道也要修行。”说罢，他也闭上双眼，看似沉入冥想，心里却盘算著自己的修行：“贫道已至內壮期圆满，炼精境界还差最后一步通神期。先前总摸不透通神期要锻炼毛孔与肌肉的诀窍，今日施展太虚剑神时才悟透——关键在气劲入微。”

“意念融入寂静时，能做些精细活计，比如用气劲凝出剑型、勾勒纹理，这便是气入微。下一步该是肉身入微，將气劲融入每一个细胞，这才是肉身最后的蜕变。”

一夜转瞬而过。次日清晨，练功房內，元辰猛地睁眼，眉宇间带著几分疲惫：“折腾了一夜，才將气劲融入双手细胞，倒是耗神得很，好在效果喜人。”

他將气劲缠上右手，对著左手轻轻一划，只听“錚”的一声，似有精铁相击。右手裂开一道细痕，渗出的血液竟泛著淡淡金光，不到一息便癒合如初。

元辰活动著手指，指节发出细密的脆响，掌心那抹淡金血气如融雪般渗入肌理，只余下温润的触感。他抬眼望向窗外，晨光已漫过飞檐，庭院里老周四人正缓缓收功，石椅上的身影隨著匀长的呼吸轻轻起伏，道袍下摆还沾著些晨露。

元辰缓步走出练功房，青石板路带著夜润的微凉。行至近前时，老周率先睁眼，其余三人也陆续回神，眸子里混著晨练的倦意与按捺不住的兴奋。

“修行得如何？”元辰声音平淡，目光扫过四人微红的脸颊。

小苏猛地从石椅上弹起来，椅脚在地面划出轻响，他搓著掌心笑道：“道长！方才站桩时，脚底像踩著团暖烘烘的絮，一股气顺著脚踝往上躥，到腰眼时麻酥酥的，舒坦得紧！”

小林也跟著直身，指尖无意识地敲著膝盖：“我那股气到膝盖就卡壳了，像撞著堵软乎乎的墙，使劲想推它往上走，反倒浑身发酸。”

老周揉了揉受伤的腿，赵刚则摸著后腰，两人都不住点头附和。

元辰頷首：“不错，这便是寻气的徵兆。晚间冥想时，若一闭眼便能觉出气流在体內游走，便可踏入下一步了。”

小林眼睛骤然发亮，声音里带著颤音：“道长！我看武典上说，下一步是『得气』？”

“正是。”元辰指尖轻叩石桌，“人人身中皆有气，所谓得气，是能凭意念驾驭气流流转。譬如想让气聚於掌心，它便不会窜去指尖——这才是真的『得』了气。”

他顿了顿，续道：“再往后是养气。养的不仅是气，更是肉身。这一步要练气行周天，將五穀杂粮里的精微养分彻底化入气血，辅以药材更佳。养气圆满者，寿数可达一百二十岁。”

“一百二十岁！”小苏低呼出声，眼里闪著光。老周几人也面露渴色，寻常人能过八旬已是高寿，这般寿数实在诱人。

元辰忽然话锋一转：“老周，给李团长去个电话。”他指尖在石桌上轻叩，“就说贫道需一台量子雷射发射器辅助修行，让他派人送过来。其余访客暂且不见，闭关结束再说。”

老周连忙摸出手机，小林望著元辰转身的背影，悄声对小苏道：“道长要用那雷射器做什么？莫不是为了更高深的修行？”

小苏挠了挠头，望著初升的日头笑道：“管他呢，跟著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