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萱萱先是一惊，害怕这摊主是什么宗门的仇敌，竟埋伏在此对师姐下手，可隨即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禁法环岛，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冒失，再然后，就发现那防御阵盘比她们自己平时用的都好了，“现在摆摊，还提供这种服务吗？”
这事都不用纪菱自己去回答，旁边已经有修士听见后忍不住笑著插话：
“哈哈哈哈，去其他摊位倒是没有这种额外服务，但在这儿就不一样咯！遇上纪道友，可是你们的福气。
这些东西不仅能增长修为，纪道友甚至还会自掏腰包，负责守护临时在这边破境的修士呢！
你呀，一看就是头一回来，除了第一日，后面咱们都会自备防护法阵了。”
这也是纪菱这边的生意如此火爆的原因之一。
就连那些已经突破境界的修士，明知道才刚进阶，短时间內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奇蹟了，却还是会日日来光顾纪菱的摊位。
不就是感念她的人品好吗？
卖的东西价格那么低，可甩出来的阵盘，光是灵石消耗，就比一单生意赚的灵石多多了，更別提阵盘本身的损耗。
好在这些修士也是知恩图报的，光是能成功突破瓶颈进阶，就已经承了纪菱很大一个人情了，当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白灵石。
所以入定结束后，都会主动付给纪菱一些灵石作为感谢。
后面来的修士，哪怕自己带了防护阵，也更乐意在靠近纪菱这边的位置入定，总觉得能沾染更多的好运，也更加安全。
“啊？哦……”萱萱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將最近几日发生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只觉得两眼发蒙。
有的內容，她好像也曾听同门提起过。
可是，她当时注意力基本都在万师姐身上，那些当做看热闹一样听的话，也就是隨便过了过耳朵。
像是有人进阶啊渡劫啊入定啊什么的內容，萱萱也根本没有当回事。
她只以为这只是一种对食物味道夸讚的一种夸张式形容。
就和有人说“难吃得都要死了”和“好吃得快要升天了”，谁会当真以为，会把人难吃得当场死去，或者是好吃得立地飞升啊。
哪知道，这个摊位就是这么特殊。
人家说吃了东西进阶，那是真的进阶，而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萱萱呆呆地转头，看向正被防护阵法保护在內的万师姐。
对方此时都没有盘腿坐下，依旧保持著原本坐在小凳子上的姿势，手里甚至还那已经吃完了果子的葫芦竹籤。
若不是她身周的確有明显的灵气波动，这隨意的姿势，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她其实是处在破境阶段。
“万师姐的心魔……破除了？”萱萱不可置信地念叨著，“真的……破除了？”
她甚至像是一个凡人一般，用力地用手揉了揉眼睛。
看到的却还是一脸祥和微笑的万师姐，拿著空竹籤坐在防护阵法中的样子。
“什么？心魔？你说这位……是有心魔？”修仙者的五感都是很灵敏的。
萱萱的那几句念叨，很快就被旁边的修仙者捕捉到了。
一时之间，一群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突破境界的他们都见识过了，如今已经不觉得奇怪。
可能在这摊位上吃著吃著，旁边的人就要开始入定。
有的是纪菱拋过来一个阵盘，有的是人家自己就提前放好了，隨时都可以激活，有的甚至自己来不及激活的，旁边看热闹的修仙者还会好心注入灵力帮忙激活。
这个小小的小吃摊，好像形成了一种非常特別的氛围，彼此之间都少了些勾心斗角、利益爭夺，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看到別人进阶成功了，也不会嫉恨，反而会转头再去多买几份吃的。
只要我吃得够多，就一定能追上其他人的进度！
可是，没有人说，纪道友做的食物，除了能增长灵力修为，还能帮人破除心魔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万师姐身上。
萱萱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生怕有谁会突然对师姐动手。
可下一刻她就发现，这些人对她们师姐妹两人好像並无恶意。
比起攻击，他们看上去更像是……期待？
好像甚至比她都更想早一点儿知道结果，还都在祈祷著万师姐能成功破除心魔。
现在的修仙者都怎么了？是脑子都出问题了吗？
该不会是这摊位上的食物有什么蹊蹺吧？
不对啊！
萱萱记起来，她和万师姐也吃过这摊位上的东西，明明都很正常。
所以，其实是这些修仙者怪怪的吧。
但萱萱也只是隨意想了一下，就很快收回了思绪。
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师姐，其他人怪归怪，只要不打扰到师姐就好。
万欣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只觉得那些熟悉的画面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可道侣的笑脸却十分清晰。
他身上没有死时的那些伤痕，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乾乾净净，脸上的笑容温柔极了。
万欣想伸手去抓住他，却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无法拉近。
她悲伤地看著他，流著泪，哽咽道说不出话来。
道侣却依依不捨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帮她擦泪的动作，然后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
这个表情，自从他们成为宗门內可靠的师兄师姐以后，就很久没出现过了。
他们都变得成熟稳重起来，虽然感情依旧甜蜜，但再也不会做出当初还年轻时那样跳脱的动作。
此时见到那熟悉的表情，万欣的动作都是一顿。
道侣眨了眨眼，说道：
“小欣，听人说，死亡还不是终点。等到一个人被彻底遗忘了，ta才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从小就失去了所有亲人，最亲近的，也只剩下你了。
其他人现在还能记得我这个陈师兄，但將来，还会有杨师兄、王师兄，有李师弟、刘师弟。
就连师父，也会有许许多多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