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家欠下的钱,也该还了吧?”
“诸位好汉莫急,莫急,等我那儿子儿媳回来,这次得的报酬,就能还上债了!”
“呸!谁不知道你家那小两口这次跟的鏢恰好遇上了仙人斗法,早就已经死光了!还等著他们回来呢,今天拿不著这个钱,你们爷孙俩……谁都別想走!”
“什……什么?!怎么可能?!”
“爷爷!你们別打我爷爷!”
里面几个声音混杂在一起,纪菱眼看那边已经要动手了,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巷子里。
今日早些时候在城外遇到的爷孙俩,此时被一群壮年男子围在墙角殴打。
老人家將孙子牢牢护在怀里,小孩儿哭喊著想保护爷爷,却无可奈何。
纪菱看到这一幕,脚尖一挑,踢过一旁墙边胡乱搭著的一根竹竿。
那竹竿刷的一下飞过去,直接將打人的那几位横扫在地。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捂著屁股看过来,一对上纪菱的眼神,瞬间收了声。
好歹是在金湖城生活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普通人和修仙者之间的差別?
像纪菱这样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胆子来管这种閒事,还有那身手……
想也知道,有很大概率就是修仙者了。
当然,也有一定概率,只是个见义勇为胆子大、还恰好有几手功夫的普通人。
但他们敢赌吗?
不。
这样是赌输了,別说命了,连魂都要被打散。
几个壮汉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仙……仙长,我……我们只是想要回钱而已。这老东……他们一家欠了我们的钱,总不能不还吧?
当初可是因为我们借的钱,他们一家才能活下来。”
另一边得救的爷孙俩此时扶著墙站了起来,听到这话,老头子沉默了瞬间,哑著声音说道:
“的確是这样。这钱,我一定会还上的。只是请几位宽限宽限时间,我们不是那种不守道义的人,不至於因为这个逃避债务。”
纪菱开口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动手打人就没必要了,这老的老,小的小,你们把人打坏了,不是更拿不回钱了吗?”
看纪菱没打算杀人,几个壮汉顿时鬆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好好好,您说得对!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几人爬起来就要跑。
“等等!”
那老头子却一口喊住了几人。
几个壮汉身体僵硬,却不敢直接逃走,只能木著脸转过身来看向叫他们的人,咬著牙说道:
“老刘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老刘头问:
“你们刚才说的……是故意嚇唬我的是吧?我儿子他们……他们是不是还活著?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对吧?”
这壮汉本来以为老刘头是想狐假虎威,借著那修士在场的机会,报復他们呢。
没想到,却是问这话。
壮汉的面色稍缓,隨即怜悯地看了一眼老刘头,摇了摇头,道:
“我们做事儿向来丁是丁,卯是卯,还不至於为了要债故意撒谎。
那鏢局的事闹得很大,这两日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连带著鏢局那边最近几日都没人去接单了。
你儿子儿媳……那债务我们免不了,那就在宽限你们一段时间吧。”
说完,这几个壮汉拔腿就跑了。
老刘头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还是被旁边的小孙子给扶住了。
见老人家精神恍惚,纪菱乾脆陪著这一老一少回家。
他们家不算大,是个靠近城外方向的小院子,一个院子里,住了三家人。
见爷孙俩回来,旁边那家人还打招呼呢:
“么娃儿,你爷爷他这是咋了?”
没等小孩儿回答,那问话的人就瞧见了跟著爷孙俩走来的纪菱。
注意到她的模样还有腰间別著的剑,那人面上一慌,想也不想就赶紧缩回了屋子里,“咔嚓”一声关了门。
周围还有好几家关门锁户的声音。
本来修士在普通人眼中就不太好接近。
今天,纪家更是差点儿被几个修士当眾灭族,金湖城內的百姓对修士的印象恐怕更差了。
见纪菱这副打扮,自然不敢接近。
爷孙俩进了屋子里以后,纪菱环顾四周。
房子里东西塞得严严实实。
这个方向住的是老刘头一家,並列著两间屋子,这个房间应该就是老刘头和孙子在住,床铺上都放在一大一小两床被褥。
么娃儿將爷爷搀扶过去坐下,正要跟纪菱说话,就听老刘头道:
“多谢仙长出手相助,陋室寒酸,就不多留您了。”
听那语气,已经与今日在城外相遇时完全不同,冷冰冰的充斥著抗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