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刚写完诊治孟奚洲的方子,转眼又多了个病人,只得认命地提起药箱,准备过去诊治这位新倒下的小姐。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一步,背后便“嘭”的一声闷响!
床榻上那位竟也倒进了锦被里!
纪氏和正“晕”在丫鬟怀里的孟南意:“……”
纪氏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
她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咒骂,不得不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左右开弓地呼喊:“南南!奚洲!我的儿啊!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雨露均沾”的戏码,演得她心口滴血。
闭眼装晕的孟奚洲,在锦被下无声地勾起唇角。
装晕倒而已,谁不会呢?
孟南意站著晕,再努力也只能倒在丫鬟硬邦邦的臂弯里,哪有她舒舒服服滑进柔软被窝来得愜意?
这不是高下立判、胜负已分么?
李大夫看著眼前这“买一送一”的局面,只觉得这趟诊出得真是惊喜不断,活儿好像永远干不完。
他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试图缓和一下这诡异又尷尬的气氛,对著孟钦瑞感慨:“侯爷,两位令千金不愧是孪生姐妹,不仅容貌肖似,这……这晕倒的时机,竟也如此默契,如出一辙啊!真是……姐妹情深!”
他自以为在打圆场,缓和气氛。
岂料话音刚落,就见孟钦瑞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仿佛刚从煤窑里爬出来!再看主母纪氏,那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比孟钦瑞还要难看几分!
李大夫心头咯噔一下,骇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坏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忘了言多必失的古训?
他赶紧噤声,灰溜溜地去给晕倒的两人看诊了。
孟钦瑞压抑著烦躁,沉声问:“情况如何?”
李大夫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著头皮继续瞎编:“回侯爷,大小姐……乃是急火攻心,一时气鬱所致。二小姐……则是体虚受惊,心神失守,这才晕厥。”
孟钦瑞听完若有所思,並未接话。
纪氏却心急如焚,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连声催促:“李大夫,既然诊明了,还请快些开药吧!小姐们的病情可万万耽误不得啊!”
李大夫如蒙大赦,连声应是,笔下生风地胡乱开了两张温补安神的方子,几乎是抱著药箱落荒而逃。
孟钦瑞心烦意乱,拂袖先行离开,装晕的孟南意也被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抬回了兰芷院休养。
转眼间,喧囂散尽,琼华居內只剩下纪氏和床上“昏睡”的孟奚洲。
確认再无旁人,纪氏脸上那虚假的担忧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怨毒。
她走到床前,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凌:“別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