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琼琚轻轻感嘆,指尖伸进湖水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比殿里舒服多了。”
浣溪在她身边坐下,摘了片荷叶递过去。
“姑娘,您拿著玩会儿,醒醒神。”
宋琼琚接过荷叶,轻轻扇著风。
荷叶的清香混著晚风,让她的酒意渐渐消散,头脑也清明起来。
主僕二人静坐了半晌,偶尔说几句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直到宋琼琚觉得自己彻底清醒了,才起身准备回殿。
可刚走到侧门的游廊下,宋琼琚的脚步却猛地顿住。
廊柱旁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让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太子正背著手站在廊下,指尖轻轻逗弄著廊上掛著的鸟笼。
笼中的画眉鸟被他逗得蹦蹦跳跳,发出清脆的鸣叫。
他穿著月白锦袍,外罩一件明黄马甲,腰间繫著镶满东珠的太子玉带,身姿挺拔如松。
侧脸在宫灯的光晕里,透著几分熟悉的温润。
宋琼琚怔了一瞬,酒意彻底醒了。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裙摆,扶著浣溪上前,屈膝行礼,声音恭敬却带著几分刻意的疏离。
“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听到声音,停下逗鸟的动作,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落在宋琼琚身上时,原本带著笑意的眉眼又柔和了几分,快步走上前,伸手將她扶起。
他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手背,带著熟悉的温度。
“琼琚,快起来,不必多礼。”
那温热的触感让宋琼琚像被烫到般轻轻挣开,往后退了两步,依旧低垂著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不敢失了礼数。”
太子看著她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却还是温声说道。
“琼琚,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御园里追过蝴蝶,一起在书房里读过书。”
“那样的情分,难道退了婚,就都不算数了吗?”
“在孤心里,你从来都不是需要行礼的臣女。”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宋琼琚心上。
那些温暖的过往,她从未忘记。
可如今身份不同,她只能压下心头的酸涩,低声道。
“殿下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当。”
“如今殿下已有婚约,臣女与殿下保持距离,才是对殿下,对崔姑娘的尊重。”
太子垂眸看了她许久,目光落在她紧攥著裙摆的指尖上。
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指节都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压抑著情绪。
他轻轻嘆了口气,抬眼看向浣溪,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孤与你家姑娘有几句话要说,你先退到远处等著,不要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