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德气得浑身发抖,“谢祁,你竟敢滥用私刑重伤我儿!好大的胆子!我定要去圣上那告你一状!”
他原本以为谢祁只是將林延关在將军府嚇唬几日,就是为了逼自己低头,却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毫不留情!
他睚眥欲裂,林棲云也惊呆在原地。
哥哥的伤怎会这般严重?!
谢祁却像没事人似地,“林大人莫要动怒,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谁让他不但得罪了锦衣卫,还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呢?”
林立德愣愣,“怎么可能?”
自己儿子的性子他清楚。
虽说混帐了点,也不至於这般不知轻重得罪太子。
至於一个区区锦衣卫,只要不是坐镇在北镇抚司的那位,其余的人他布政使司还不放在眼中。
但偏偏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一道声音,“林公子当著本使的面打本使的人,定然是对本使在爻城查案有不满之处,若林大人觉得此事不妥,大可去向圣上稟报。”
陆渊迈步进来,玄色衣摆翻飞,虽然依旧是一身利落便服,但浑身上下的气势却让人不敢直视。
林棲云顿时惊诧不已。
她是见过陆渊的,可那时候她以为只是谢祁或纪知雅身边的护卫,根本没想过他就是那位京都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大人?你竟然在爻城?”林立德大惊。
锦衣卫行事果然隱秘,陆渊不知来了多久,他的情报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林大人很惊讶,可是怕我查林府?”陆渊似笑非笑。
林立德掩下心底慌乱,“陆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官一向奉公职守,从未有丝毫懈怠,怎么会怕陆大人查?”
锦衣卫是一旦盯上就不会鬆口的恶犬,他也不是完全清白,若真查起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怨怪起林延。
不成器就算了,还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
谢祁又道:“太子殿下尚在病中,不见外客,可听闻林公子阻挠陆大人办案,被气得旧伤復发——”
谢祁眨了眨眼,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般睁眼说瞎话有什么不对,“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事,林公子可有几条命赔?”
林立德嚇得冷汗都下来了。
他看看昏迷不醒的林延,又看看谢祁和陆渊,唇瓣蠕动,哪里还敢再多嘴?
这时候,林棲云开口,“谢大人,小女想求见纪小姐,不知可否代为通报?”
谢祁睨她一眼,“梔梔在养胎,没空见你。”
“无妨,正好我也有事想问林小姐。”姜梔这时候刚好从门口进来。
谢祁急忙上前扶住她,皱眉关切,“你不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陆渊也想上前,脚步才迈出去就被自己生生止住。
有外人在场,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姜梔对著谢祁点点头,“不碍事,只是和林小姐说会话,很快便好。”
林棲云和姜梔来到了旁边的偏殿中。
“纪知雅,你很得意吧?”林棲云原本一张端庄的脸阴沉。
“此话怎讲?”姜梔挑眉。
“仗著谢祁的权势,逼迫我给你下跪,又把我的哥哥重伤成这样,让將军府和布政使司反目成仇,让我和谢祁再也没了可能,”林棲云眼中的恨意如有实质,“你的目的达到了,对不对?”
姜梔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是你们兄妹咎由自取,那一巴掌不是我让林延打的,围炉宴也不是我让你坏我名声的,现在怎么反倒是我的错了?”
“少在那装清高,”林棲云脸上儘是鄙夷之色,“你不过就是个靠著男人上位的女人,若身边没了男人,你还能做什么?”
姜梔定定看著她,忽地凑近,声音如同恶鬼在林棲云耳边低吟,“那林小姐信不信,没有谢祁,没有其他人,我也能让林府万劫不復啊?”
“你什么意思?”林棲云皱眉。
“我且问你,霜降祭之前,”姜梔的声音很低,却足够让她听清,“林小姐是不是去过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