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对上姜梔那双微瞪著的双眼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不是故意轻薄於你,是郎中说你气血亏损,需要好生调养,特意燃了安神香让你先好好休息,我这才……”
话说了一半又察觉不对劲,倒像是他故意趁她熟睡做这种事似的,又连忙解释,“府中没有丫鬟奴婢,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无奈下才亲自给你洗,放心我一直闭著眼什么都没看到。”
姜梔看著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能让统帅大军的武邑侯世子替我擦身,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待遇。”
她虚弱地笑了笑,“我相信谢世子的为人,不过现在我可以自己来了,还请世子迴避。”
谢祁见她没有见怪,暗自鬆了口气。
走出房门正要关上,却听里面传来“噗通”一声,是姜梔想要起身却站不稳,又重新摔回了浴桶中。
谢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又衝进房去一把將沉在水中的姜梔捞起来,“你有没有怎么样?”
姜梔呛了口水,有些尷尬。
她太高估自己的身子了,原本以为自己醒来就无碍,没想到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站都站不稳,实在丟人。
她湿漉漉的身子掛在谢祁的手臂上,染湿了他的半只箭袖。
谢祁方才从头到尾都闭著眼替姜梔擦身,如今情急之下衝进来,却反而將一切都瞧了个真切明白。
一股热血往脑袋上直衝上来,他听到自己心臟怦怦直跳,像是要从喉咙口跃出来。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开环著姜梔的那只手了。
“还是我来帮你吧。”他取过一旁的帕子,重新闭上眼。
一只手捞著她,一只手替她慢慢擦拭。
姜梔就这么隔著浴桶半躺在他怀里。
虽然谢祁的眼睛看不见,但手中的触感却被无限放大,柔软细腻得宛如一触就破的酪乳,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等好不容易清理完,他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里衣黏腻地贴在身上。
等给姜梔穿好衣物,下人准备好的膳食也送了进来。
那些北狄根本不是人,为了防止姜梔有力气逃跑根本不让她吃饱饭,还时不时给她餵软筋散。
诊治的郎中说,她气血亏损严重,又心神不寧耗损正气,之前还服下过极其烈性的药物,若不及时调治,恐有损寿元。
谢祁恨不得將那些狄人给千刀万剐了。
他抱著姜梔坐好,小心地一勺勺给她餵燉了许久的红小米粥。
这时候门被敲响,亲卫卫羽在门外说有要事稟报。
谢祁从接了姜梔回来后便一直守著她。
军中的事千头万绪,万万耽误不得了。
卫羽之前奉命守卫过姜梔府邸,如今进来看到姜梔也不惊讶,只目不斜视道:“將军,城中的鼠疫有扩散跡象,且城內所剩的药物也不多了,该如何是好?”
谢祁眉头紧皱。
爻城的鼠疫爆发已经半月有余,虽然一开始他就尽力控制,但还是一直在缓慢扩散。
城中药物紧缺,旁边的县城也早已被他派人採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