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的身上还穿著银色甲冑,上面还有未擦拭乾净的血跡,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身材頎长,挺鼻薄唇,下頜线冷峻,一双桃眼天然带著几分上挑的弧度,似含著层薄润的水光,却半点不显阴柔,反而有种锐利的杀伐之气。
“得知你成婚,我一路快马赶回来,”谢祁的声音带了缺水的嘶哑,“就想在你成婚前,见你一面。”
他的脸颊边还贴著几缕汗湿的黑髮,隨著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
“谢世子有何事?”一开始的惊讶过去,姜梔冷静下来,起身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水。
谢祁一饮而尽,喉咙口火烧般的感觉才消退下去。
他从衣襟內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绿松石,见上面还残留著血跡,又有些赧然地拿袖子擦了擦,这才递给她。
“这是从北狄首领身上得来的战利品,当作你的新婚贺礼。绿松石在北境牧民眼中,可以驱邪避灾,护佑平安,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姜梔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接。
他千里迢迢不分昼夜地赶回来,只是为了送个贺礼?
“梔梔成婚了,连我的贺礼都不肯收了么?”
他脸上掛著浅笑,眼底却有一闪而逝的落寞。
姜梔暗自嘆了口气,接过石头在掌心摩挲,“我收下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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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看著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轻声道:“你不必怕,我只是想与你说几句话。”
这些话,原本在他领兵出征前就应该与她说了。
姜梔却摇了摇头,“谢世子,如今木已成舟,有些话若是挑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谢祁心口一窒。
她竟然连剖白的机会都不给他么?
谢祁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像是站在了悬崖边,无论怎么选都只有粉身碎骨。
“世子一路赶来定然疲累,还是请回去歇息吧。”姜梔下了逐客令。
外面的喧闹声已然静下来,沈辞安很有可能马上就会过来。
新婚洞房夜,她安排了许久才走到现在,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簣。
谢祁看著此刻烛火下的女子。
其实那嫁衣太过普通,连绣都没有,却还是遮不住她灼灼动人的容貌。
肌肤比羊脂更柔,眉梢晕著浅粉胭脂,如浸满了月光柔婉动人。
若他能娶她,该有多好?
谢祁轻嘆一声,终於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梔梔,若成婚后沈辞安待你不好,你大可与他和离,当我的世子夫人也不错的。”
他桃眼中酝著细碎的光,认真又诚挚,是少年热烈而不加掩饰的情意。
姜梔还没开口,却听门口传来一声冷哼。
“谢世子大可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房门被打开,一身喜服的沈辞安冷脸站在门口。
因著宴请宾客,他饮了几盏酒,脸上带著红晕,就连那双一直清冷的眸子也染上几分醉意。
他视线盯著谢祁握著姜梔的那只手,“今日是我和大小姐的新婚之夜,谢世子若是来上门道喜,还请去前院喝杯喜酒。若为了其他事,只能隔日再议,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