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刚入泗州时,就让锦衣卫暗中跟踪大人,在他府上搜走了那本帐册。
这帐册记录的东西至关重要,绝对不能流落出去,更別说送到圣上面前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故意製造混乱射杀沈辞安,就是为了取回帐册。
没想到沈辞安竟然这般狡诈,倒是他小瞧这个文弱书生了!
“如果这东西暴露,在我们死之前,一定会拉著你和你的未婚妻垫背!我劝你考虑清楚!”
沈辞安见田彦急了,这才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放心,我有办法挽回。”
“待我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將东西即刻送回,你们只要保证放我们安然离开就可。”
田彦沉吟良久,这才道:“在东西送回来之前,你们就在我的寨子中小住吧。”
“那就叨扰田寨主了。”沈辞安云淡风轻地笑起来,“还请准备间朝南的屋子,所用之物也都要新的,我家娘子自小锦衣玉食,又怀了身孕,用不惯腌臢之物。”
田彦差点没气笑,“你们是来做人质还是游山玩水的?要不要再派两个丫鬟伺候她?”
沈辞安从善如流,“若是有那自然更好了。”
在田彦彻底发火前,沈辞安又道:“希望你能清楚,飞鸽传书的暗號只有我知晓,哪里见面如何交接,也只有通过我。”
“若是到时候我和我家娘子身体不適行动不便,就无法取回那样东西。”
“哦对了,我的药也需得每日熬好了送来。”
田彦满腔怒气无处发泄。
他这哪里是抓了两个人质,简直是请了两个祖宗回来!
他憋得脸色铁青,一口气上不来下去,差点没被慪死。
让沈辞安当场写了密信派飞鸽送出,这才挥挥手,让手下带他们下去安排。
来到准备好的房间內,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们二人,姜梔扶著沈辞安躺下。
一路上沈辞安为了防止有人对姜梔不利,一直咬牙勉强保持著清醒,藏在袖中的掌心鲜血淋漓,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
“夫子,你先歇会,等会药送来了我唤你。”姜梔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沈辞安却摇了摇头,“大小姐,你先记下我告诉你的交接暗號,若是,若是我醒不过来,你也可以藉此拿捏他们,护自己周全。”
姜梔没料到都到这种境地了,沈辞安还只想著她,她心中升起暖流,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但无论如何,这个地方都不是久留之地。
她必须想法子让自己和夫子,安安全全地离开。
也不知陆渊如何了。
沈辞安將暗號附在她耳边说了一遍,听她复述之后无误,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姜梔的小腹,“若我真出了事,陆渊虽然是个孤臣,又在朝中树敌颇多,但应勉强能护住你。你既怀了他的孩子,便,便好好和他过吧。”
沈辞安低垂著眼眸,声音苦涩难言。
姜梔从未见过这般一心只想著別人的人。
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气愤。
身孕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吧?
“夫子,我没身孕,也没和陆渊……一切都是当初为了找你的权宜之计,我还等著回京都之后与你成婚呢,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也请一定要醒来好吗?”
姜梔將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声音轻缓。
“是么……那大小姐这一路南下定然吃了很多苦……”沈辞安的声音越来越轻,很快那只手便无力垂下,陷入了彻底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