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姜梔终於开口了。
“启稟圣上,因定亲时严文弘一案正在紧要关头,臣女为了不影响计划,这才求家父和沈大人莫要声张。之后又逢继母过世,家中更没了办喜事的念头,这才拖延至今,臣女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原来是为了严文弘囤兵一案,宣昭帝原本不悦的面色稍霽。
他笑了一声,“都起来吧,这是分明是桩喜事,沈卿与清和县主郎才女貌,的確般配。怪不得当初朕要替沈卿赐婚之时,沈卿推说自己有了心悦之人。”
宣昭帝眯眼看了看姜梔,“原来沈卿的心上人,竟然是朕亲封的清和县主。”
他又对萧承瑾道:“此事是肃王鲁莽了,还不快向沈大人和清河县主道歉?”
萧承瑾脸色难看至极。
原本觉得这件事必定能成,没想到半路会杀出程咬金,最后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阴冷地瞪了沈辞安和姜梔一眼,终究露出勉强的笑,“是,此事的確是我欠缺考虑,还望沈大人和清和县主原宥。”
“不知者无罪,肃王言重了。”沈辞安淡淡。
姜梔也表示自己並未计较。
三个人表面上其乐融融。
萧玄佑一直沉默不语,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掩在衣袖下的手紧握著,凤眸眯起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寧静。
宣昭帝道:“好了都下去吧,太子妃和清和县主还要去疗伤,吩咐太医好生诊治,切莫误了清和县主的婚期。”
眾人心思各异,纷纷告退。
*
姜梔的左手骨折较为严重,不过还好其余的都是皮外伤,敷些药好好將养一段时间就会痊癒。
从围场出来,沈辞安送她回了自己府中。
她让入影和暗月也下去好好疗伤,青杏也不必伺候了,自己安心等在了房內。
她知道今夜註定不能睡个好觉。
果然天色一暗,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墙头,敲响了她的房门。
没有直接闯入,看来不是萧玄佑。
她鬆了口气起身开门,看到了陆渊那张冷峻的面容。
他应是下了值,身上换了便衣,衣料紧贴在肩背上,將他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衬得分明。
只可惜脸色並不怎么好看,下頜线绷得平直,一双眼深沉而无波澜,周身的低气压像在冒著寒气。
“陆大人。”姜梔斟了杯茶给他。
陆渊扯了扯唇角,“还未恭贺清和县主即將新婚大喜。”
姜梔脸上露出尷尬之色,“陆大人说笑了。”
“我今日来此,是想起之前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他接过她递来茶盏,似笑非笑看著她,“严文弘落网之时,沈大人曾来过詔狱看他。”
姜梔皱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陆渊接著道:“严文弘与沈大人交代了很多事情,包括——”
他抿了口茶水继续,“包括当初你和我被关在肃王府一事。”
姜梔问他:“严文弘怎么和沈大人说的?”